她说的是一块白色方巾,角落上秀一朵花的那种,装在四角方方的纸盒里,外面包一层透明塑料膜。
店家看她光站着不买,也没上来招呼。郑学恒拖着她走开,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同一块手帕,在苏州就是苏绣,在四川是蜀绣,到了湖南就变成湘绣……你刚才二不二,站在人家摊前说那种话,也不怕人出来撵你。”
赵曦哼了一声,不愧是经济全球化的时代,连特产都全球化了。
下午郑学恒提出去附近茶楼坐坐,赵曦正好也走累了,欣然同意。
茶楼环境不错,进了包间,赵曦刚坐下揉脚,郑学恒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接起的时候,她顺道瞧了一眼,隐约见到陶立波的名字。
这通电话,郑学恒没有当着她的面接。赵曦见他出去还掩上了门,不由有些担心,脱了鞋子光着脚打算跟出去看看。
门刚开了一条fèng她就发现,郑学恒没走远,就在门边靠着墙角讲电话。
他说话声音很轻,赵曦看见他脸色不太明朗,隐约从他嘴里听见什么“赵曦”。过了一会儿,他又朝那边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你可真让人倒胃口”,这才挂了电话回来。
赵曦连忙跑回位子上坐好。
郑学恒进了门,见桌上的水果茶点都没动过,看了她一眼,问道:“刚才不是说饿了么,怎么不吃?”
赵曦随手拿起一个橙子在两手之间抛来抛去,想了个借口说道:“你让我自己剥橙子皮啊?”
“你倒是会顺杆爬。”郑学恒轻笑一声,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橙子,慢慢地剥了起来。
茶室里除了茶香之外,又多了橙子的香味。
赵曦吸吸鼻子,趴着藤椅背问他:“刚才谁的电话呀?”
郑学恒手上动作没停,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到名字了吗?”
哎,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赵曦脸一红,接下去的话在舌尖打了个圈才问出来:“陶立波找你什么事啊?”
郑学恒这次头也不抬,说道:“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找着机会恶心我吗?”
赵曦哦了一声,暂时没说话。她刚才听见他们提到她的名字了,陶立波利用她恶心郑学恒吗?
还真够恶心的。
郑学恒剥了橙子,把橙子ròu一片片掰开放在一个小碟子里,赵曦拿了一片尝一尝,舒服地眯了眼睛:“手剥的果然比刀切的好吃。”
“也不看看谁剥的。”郑学恒回了一句,看她一脸享受,也拿起一片尝了尝,“不就是橙子味么。”
赵曦道:“因为是你亲手剥的啊。”
“真会说话……”郑学恒夸奖了她一句。
在茶室呆了一下午,中途两人还看了一个茶艺表演。赵曦看着前面白衣白袍的老师傅,仙里仙气地洗茶倒茶,忍不住躲在郑学恒身后打了个哈欠。
郑学恒注意到她的动静,侧过头低声问她:“困了?”
赵曦毫不客气地点点头:“节奏太慢容易打瞌睡……”
她说着话,耳边又飘来古筝叮叮的声音,纯正的古风古韵,让人仿佛飘在云端。
茶艺表演完毕,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赵曦还有些没睡醒,靠在郑学恒身上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艺术修为不够高啊?”
郑学恒笑了:“我看这些茶艺茶道,也就是感受感受气氛,随便放松一下。里面的门道我还真不清楚……咱们这些俗人就别侮rǔ‘艺术修为’这四个字了。”
两人到了晚上才回酒店,赵曦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你就这么陪我出来逛,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些人呢,他们怎么办?”
郑学恒轻描淡写道:“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回哪儿?”
“虞尚市呗。”
“那个小陈也回去了?”
“对,都回去了。”
赵曦在酒店门口停下脚步,看向他说道:“郑学恒……”
郑学恒还拉着她的手,见她不走了,也只好停下步子,回身看着她:“怎么了?”
赵曦垂了垂头:“你放弃了吗?”
郑学恒道:“现在是陶立波要玩儿我,跟意大利那边没关系。充其量,意大利那边也只是坐收渔利……我总不至于为了赌一口气,把公司利润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