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赵老师,斯晚这孩子从小养在我和他外公身边,是我们没有教导好他,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对不起。”
老人家容易带出任xing的小孩。
赵曦表示理解,到底不能跟一个老人家说重话,想了想说道:“其实不管孩子表现怎么样,我们做家长做老师的,都要用自己的爱心去包容他们,引导他们。”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嗤笑。
赵曦闻声看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个是陶斯晚,那笑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一旁还有个男人,身材结实而修长,那面容倒是与陶斯晚有几分相似。
就在赵曦看他的时候,他也恰好向她看去,视线jiāo汇的那一刻,他眉心微微一皱,细看了她一眼,却又发觉自己失态,很快移开了目光。
赵曦没注意到他这变化,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陶斯晚。
这孩子是在嘲笑她?
“妈,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斯晚闯的祸让他自己善后。”郑学恒开口,声音透着无奈。
赵曦不由把视线转到他身上,自然而然地多看了他两眼,随后默默感叹,真是一家子好基因!
老太太显得有些尴尬,起身拉着郑学恒介绍:“小赵老师,这是我的儿子,斯晚的舅舅,郑学恒。”
赵曦跟他打招呼。
郑学恒垂眸瞧她,小小的鹅蛋脸倒是没变。
呵,小赵老师。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赵曦没得到回应,笑容有点挂不住。她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学生家长,不免有点紧张,生怕家长对她这个新晋班主任不满意。
幸好,郑学恒在她忐忑之际,终于开了口:“小赵老师。”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跟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的感觉不太一样。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发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最后那个尾音又像是戏谑。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初次见面,赵曦都要怀疑他在调侃她了。
郑学恒却没再对她多话,而是推了陶斯晚一把,将他推至病chuáng边,声音冷了下来:“该说什么,自己跟老师说。”
老太太见外孙被粗bào对待,心疼地“哎”了一声,忙上前站在陶斯晚身边,揉揉他的脑袋,柔声说道:“斯晚,快跟老师说对不起,乖……”
chuáng前一下子站了三个人,赵曦觉得压力山大。
她只好看向陶斯晚,从他进门时,她就发现那头扎眼的huáng发不见了,变成了黑色的板寸,gān净利落的样子,整个人都jīng神了许多。
她想了想,笑着对陶斯晚道:“斯晚,告诉老师,那天为什么要拉电闸呀?”
语气温柔,惹得郑学恒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陶斯晚双手cha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下,表qíng不屑,轻哼一声才道:“好玩儿呗!”
“陶斯晚!”郑学恒警告。
“学恒啊……”郑老太太紧接着他开口,商量的语气,试图压住他的怒火。
赵曦也不好意思,她动了动,艰难地挪了一下伤腿,这才说道:“请问,我能跟斯晚单独谈谈吗?”
老太太乐意之至,点着头,也不顾儿子不愿意,生拉硬拽地带着他出去。
门关上之前,郑学恒又往里头望了一眼,只见赵曦大眼弯弯,笑容和煦,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赵曦抬头看着陶斯晚道:“斯晚,好奇心重,我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好奇心可能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全校通报批评,这有什么!”陶斯晚不服地哼了一声。
“通报批评当然没什么,我小时候也被通报批评过。”赵曦说道,陶斯晚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赵曦又说,“你因为好奇,去摸电闸,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触电,你怎么办?我摸黑走楼梯,扭伤脚踝算我倒霉,可是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安危吗?”
陶斯晚一时愣住,过了会儿才开口:“你怎么不骂我?”
“我尊重你的好奇心。”
陶斯晚动了动唇,平时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手到擒来,偏偏现在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都怪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
赵曦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会压下来,同学们不会知道是你gān的,学校也不会当众批评你。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