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遇离婚时_作者:苏贞又(17)

  我心脏狠狠收缩了一番,头一回从个男人嘴里听见这么平实却震撼的话,特别奇妙。

  年轻的时候我总会有很多幻想,但都很肤浅表面,比如幻想过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要有怎么样的外形,怎样的经济条件。可会不会长久,婆媳关系是不是好处理,以后生个男孩还是女孩,这些却通通不在考虑范围。

  现在我已不再年少,奉行的是说的好听不如做的实在,可当真真正正听见这种语气平淡却十分动人的话时,属于小女生的那份悸动似乎也没有完全消失,qiáng而有力的冲击感竟依然存在。

  我咽下最后一口冷菜渣,身子探前了些:“江同志,听上去以后哪个女孩要是被你喜欢,好像还挺幸运的。那个二十岁的妹子真是没福气,你说她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真相?”江辞云的唇角一勾,从钱包里翻出结婚证翻开,指了指上面格格不入的合照说:“真相是我确实结婚了,和你这大婶。”

  我的嘴角抽了几下,喃喃丢出句:“你才大婶,我明明比你小。再说你是不想凑合才拉我形婚,从某种定义上说我也算帮了你。”无法再直视他那双深不可测又显淡然的眼睛,只得摸摸骨碟,喝喝茶,摆弄摆弄餐巾,没一刻闲下来。

  沈茵是在我们入座后半个小时到的,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很大一块青紫。

  “先来瓶半斤的二锅头。”这是沈茵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宋融他……”

  沈茵苦笑了下,打断道:“宋融和我分了。八年都等不来修成正果,这是命,老娘认。”

  她眼泪打着转,拿走江辞云放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猛烈地吸了几口就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严靳竟也来了。他夺下她手里的酒杯:“你喝死那姓宋的也回不来。打女人的男人最孬种,他有什么好?”

  沈茵瞪着他:“你就君子了?他妈你才是孬种。让你别来别来,听不懂人话?快滚。”

  严靳看了眼江辞云和我,然后就一把扼住沈茵的手腕,气急败坏地说:“给我出来。”

  我急了,起身就要跟上去。

  江辞云扼住我的手腕,不咸不淡地说:“老实坐着。”

  “沈茵是我朋友,出事怎么办。”我对严靳没有一点儿好感。

  他收回手,指了指玻璃外的两个人:“傻姑娘,还看不出来?严靳对她有意思,由他们去吧。”

  我皱起眉头:“沈茵心里只有宋融,她和严谨没可能。”

  “这么笃定?”江辞云的眼里染上了兴味。

  “当然。我可以和你打赌。”

  “你输了怎么办?”

  “输了我就喊你爸爸。”

  “喊爸爸?你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嗜好。”江辞云的脸色yīn了yīn,随后身子一探,整张脸都凑到了我面前。

  我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起来,他却眸如星夜,似真似假道:“实际点,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洗一个月内裤。”

  内裤这么隐秘的东西他也好意思放台面上说,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公了?

  我拿起茶杯:“要是你输了呢?”

  江辞云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片刻后他戏谑地说:“我输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借你用一晚,你应该需要这个。”

  “噗——”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在他脸上。

  ☆、018 他的无qíng和慈悲

  江辞云被我逗笑,渐渐的他的眼神却变得炽热:“或者我替你出口恶气让陆励吃点苦头,选一个。”

  我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回原位:“哪个我都不想选。”

  “傻姑娘。”江辞云低头搅动着酱汁,袖口的色泽十分沉重。

  其实报复这种事曾无数次出现在我心里某个角落,可我的青chūn回不来,孩子回不来,婚姻也回不来,到头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身处社会底层,满身都是被压迫的痕迹。怎么填饱肚子,怎么让重病的父亲活得久一点,于我而言似乎更重要。

  吃饭的过程中,江辞云时不时往我的碗里捣菜,这类动作似曾相识。以前偶尔几次也有个男人给我夹过,那个男人往我碗里夹的都是他不喜欢吃的菜,我的碗就如是喂猪的泔水筒。但江辞云是细心观察了我更喜欢什么才给我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