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这些人,江辞云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去停车场,他说他已经到了。
我把女儿抱下去,喇叭声让我很快找到了江辞云停车的方向。副驾驶的车门早早打开了,江辞云身子一倾从我手里接过女儿,等我钻上车,他似乎没有立刻开车的想法,抱着女儿问:“小彦,什么时候才会叫爹?啊?”
我被他逗笑得不行,忍不住说了句:“你一个多月就会叫爹了?扯淡。”
江辞云的喉咙了也窜出不少笑声,他把女儿递给我时,眼梢的笑突然落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我,手指在我嘴唇上磨了几下:“怎么有点肿?谁啃的?”
我很清楚他是开玩笑的,可偏偏他这玩笑却是开准了。
我的脸一僵,立刻转开头去。
下巴很快被他扼了过去,他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告诉老子。”
☆、150 纵我们一生猖狂
“想事qíng,结果磕门上了。”我撒着不痛不痒的谎,这事儿绝不能坦白,我心里清楚。
江辞云倒也没怀疑,狠狠戳我脑门,骂道:“蠢货,我看看,疼么?”
他仔细打量着我的嘴唇,我被看的心慌死了,一把推开他:“别说我的事了,今天好多人都跑来问我云深莫名其妙就多个副总。我接了好多‘关怀你’的电话。”
“妈的,消息可真够快的。”江辞云的手指在小彦脸上弹钢琴似的按了几下。
“江辞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急了。
他昂首,十分淡定地对我说:“商临想进云深,他想弄死我,要弄不死我,倒霉的人就是你和小彦,老子是男人!”
“你没怕过谁!不能总依着他胡作非为。”讲真,我一点都不服气。
江辞云笑了笑:“你觉得怎么样才合适?卸了他?啊?还是再让我爸妈连门都不让我进?我早就是正经的生意人,不爱玩那套了。”
“商临进了云深就会安分了?谁晓得他下一步又想gān什么?我还是觉得总这样太被动了。”我的愤怒和不平到了江辞云眼里却仿佛很好笑。
他喉咙口窜了好久的低笑,然后对我说:“颖颖,别担心,我有分寸。”
我突然变得很难受,突然觉得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根本保护不了他。就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不停的在退让,磨去了原本刚烈的xing子,只能活得像个懦夫,任凭一个给他童年造成yīn影的男人肆意踩在他身上。
我为什么存在,我的存在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不管是当初商人们无休止的嘲笑和看轻,还是一次次因为我而失去的尊严和脾气,现在就连他的心血都拱手相让的那么容易,可我总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很难受地对他说:“江辞云,要是商临把你的家底都败光了才高兴,那也没事儿,你还有我,我可以养你。”
江辞云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行啊,看来哪天变成穷光蛋,至少还有口软饭吃。”顿下话,他声音里的笑意尽收,严肃地说:“江辞云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理想中的生活一点也不用什么噱头,陪着你,陪着女儿,偶尔回趟父母家吃饭能有个笑脸就行了。穷也穷过,富也富过,很多大起大落我都经历过。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很多事已经不重要。我不喜欢商临,可他是我哥,我也欠了他很多,现在他要来和我讨债,让他讨。”
这番话说到最后,我仿佛看见了他内心不愿意被人看见的善良。有些人嘴很硬,心却软。有些人嘴上软得很,心却很硬。我常常看不懂江辞云到底是哪一类人,他生命的厚重,要是仔细剖析,最后那一层会是什么?
当晚,江辞云睡着后我悄悄掀开被子下了chuáng,我走到客厅假意倒水喝,事实上却想和商临说说话。
凌晨一点半,商临躺在沙发上看赛车节目,我端着茶杯走近他,挨着沙发的边边角角坐下,商临翘起头,看我一眼后脑又落回了扶手上,拖着缓慢地调子问:“gān嘛?”
“也没什么,对你挺好奇的。”我喝了口茶。
商临坐起身来,颔首时,头发又很不舒服地遮住他的眼睛:“哟,弟妹对我好奇?”
“比如,你接近沈茵gān什么,把照片塞律所里又是想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话就痛快说吧,到怎么样的程度你才满意?”我迫切地想知道商临是不是真要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