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不已,她这样柔弱,他觉得便是被绣花针扎一下仿佛都是天大的事。他暗自懊恼不该怀着侥幸之心将她放在裴云旷身边。他本以为以他现在的身份,裴云旷身边会更安全一些,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是不是那人行刺王爷,你替他挡了?”他本是无心之问,却在她的心里引起了别样的触动。是他为她挡了剑。
她连忙摇头,低声道:“不是。”
他还是觉得不 信,提高了声调道:“那我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去问了,王爷自然会追查。”
他深吸一口气,蹲□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慎重的说道:“司恬,你不要在跟在他身边了,你回兰周山吧,或是回信州和母亲一起。你等我,等我一年,我带你走。”他的眼睛真诚纯粹,深邃深qíng,脉脉的缠住她的视线。
裴云旷猛地一怔,脚步似有千斤,进不得,退不得,定在那里。
“你胡说什么。”司恬的声音低不可闻,他也太直接了些,说的话让人脸热。她并未答应他什么,他已经想到那么远,还要带她走,仿佛她已经是他的人。她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
“我说的很认真。你有了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不行,你不能再做什么朱雀。我去对师父说。”
她忙道:“我欠了王爷很多人qíng,我不能此刻离开,我也答应了师父。做人总不能言而无信。”白白拿人银两,误人时间,她自问做不到。
他一字一顿道:“你欠的一切,我来替你还。”
她怔然无语,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又道:“司恬,我会让七叔向你母亲提亲。”
她脸色红如胭脂,急道:“不要。”
他微微笑道:“休想和不要,都是一个意思,你就从了我吧。”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揶揄,眼眸亮亮的盯着她,仿佛她已是自己人,可以放肆的看。
她越发的脸红,这人,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了。
他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惊诧:“你住我那里吧。谢聪不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好。”
“为什么不好?”
“我受了伤,不能乱动。”匆忙之中,她说不出合适的理由,但她知道,住到他那里,肯定不合适。
“没事,我抱你走。”
她急了,忙道:“不要胡来。”
他笑着将她打横一抱,她肩头有伤,胳臂使不出力气来反抗,其实,她反抗也是螳臂当车。
她又羞又急,她知道门外的庭院里角落里都有暗卫,这要是被他们看见,自己和他就再也说不清了。
“商雨,商雨。”她急了,大师兄也不叫了,直呼大名。
他听见她叫他名字,更高兴了些,看着她笑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不错。你放心,我会派人对师父和王爷说。”
他抱着她到了门边,一脚勾开了门。
回廊下灯光黯淡,站了一个人,月色似水,人淡如画。
景 慕
三人相对的这一刻,似是一个幻境。庭院里月华清幽,空气寒冽,若有若无的梅香淡淡漂浮。
裴云旷看着商雨,和他怀里的司恬,似乎能感受到一股气流在心肺间奔涌。他决没想到商雨会对她也有这样的一份隐qíng。此刻,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她的生日商雨会送了礼物回来。他的手指握在一起,却又放开。院子里有暗卫守侯,他的身份让他无法在下人面前失控。
他紧抿薄唇,目光无法从商雨的胳臂上挪动半寸。他还未抱过的女子,被商雨托在手臂上,象是一朵温美的睡莲。
司恬从震惊中醒悟过来,飞快地从商雨胳臂上跳下来。目光,无处可放,心绪百转千回的绞成一团,乱的几乎不能呼吸。怎么会有这样难堪尴尬的一幕,她恨不能找个地fèng遁去,不去面对此qíng此景。
商雨看着裴云旷,神色稍稍有些意外。他为何深夜来此,来看望她的伤势?可是裴云旷的面色冷凝如寒冰,他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一个念头如雷电闪过,难道,司恬在裴云旷的心里不仅仅是个朱雀?一念至此,顿时有种警觉蔓延开来,他觉得心里开始幽凉紧张,唯愿是自己多想。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王爷,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