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恬惊讶暗叹,此盒定是价值连城!
他侧目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触动了盒上的机关,宝盒轻嗒一声,启开了。
她惊异的看见盒子里铺着明huáng色的丝帛和一方印章。
商雨拿起印章,又拿起丝帛,递给她。
“你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印章,轻轻翻过来,上面的文字,她却不认识。她尚未开口疑问,商雨已道:“这是仓谰的国印玉玺。”
她瞪大了眼睛,眸光如同被宝盒照亮了一般。
他又指着明huáng的丝帛,道:“这是我父王的传位诏书,上面的这个名字,是仓谰文字,裳于昊。”
司恬怔然愣住,明白了这两样东西的来历,顿时让手里变得沉重,而她心里,也是重重的一沉,她预感到接下来,他的话将是石破天惊。
商雨正色道:“你明日就回信州,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其实,我原本叫裳于昊。裳于,是仓谰的一个姓氏。在我父亲之前,仓谰虽小,却有十几个部族,不过四分五裂,不成气候。他三十六岁的时候一统仓谰,为了表示和大梁和好之意,来上京求娶了我母亲做王妃。我七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本应是我继承王位,但我的异母兄长裳于汤比我年长二十岁,早已羽翼丰满。他发动了宫变,bī迫我母亲jiāo出这两样东西,我母亲抵死不从。他将我和母亲困于珈兰宫中焚起大火,我母亲死于非命,我被师父救出来,带到了大梁。”
他一口气说完,眉头紧了紧,凝视着她。
她知道他母亲是和亲的公主,已经猜想到他身份的尊贵,但没想过还有如此凄凉悲伤的血腥往事,怪不得裴云旷的母亲将女儿送到佛庵里。她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握一握他的手掌,却又觉得羞赧。
商雨又道:“七叔和师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谋划着等时机成熟让我回去夺回王位。”
她猛然一震!他的身世,她一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太意外,但他的这句话却让她震惊。她以为他会一直待在大梁,隐姓埋名安稳逍遥,没想到他还要回去仓谰重夺王位。她的心立刻乱了起来,复杂而纠结。
不由自主,她脑子里浮现了将来的那一天,他成了仓谰之王,她要怎样?后宫之中的幽怨女子?而且还是其中之一?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她拒绝裴云旷也正是基于此。
虽然仓谰只是一方小国,但他毕竟也是君王,裴云旷做不到的,他如何能做到?她心里开始挣扎,对他刚刚萌生的一些感qíng,岌岌可危的悬于慧剑之下。
落剑?斩断?
心里那样的不舍,但她一贯傲气利落,即便心痛,也要短痛才好。她长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对他说道: “你还是去和我母亲退亲吧。”她的表qíng很认真,但她自己知道这句话是多么言不由衷。
他好象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嘿嘿一笑:“你知道吗?知道我身世秘密的人,不是死人就是家人。”
她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威胁?
她气道:“是你非要让我看的,可不是我主动要看的,你别不讲理!”
“反正我不管,你已经知道了。你说怎么办?”
她有点头疼,这人一贯不讲理。
他站起身子,胳膊撑着扶手,将她圈在里面,“威胁”道:“所以,我不会退亲,所以,你必须做我的家人,不然……”
她倔qiáng的“哼”了一声,刚想反驳,就被他堵上了唇。
一番挣扎与反抗,她累的气喘,他好整以暇。
她狠狠瞪着他,无声的抗议,他笑着摸摸嘴唇,道:“等会你看完一场戏,再回答我。”
他拉起她,步出书房,往庭院的前厅而去。
两人步入前厅,饭菜已经备好。
他拉着她坐下,道:“你不是说,只看过半出霸王别姬么?今天我叫了几个人来,让你把这出戏看完可好?”
她怔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我怎么都不记得呢?”
他笑着瞥她一眼:“你说过的,我都记得。你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总欺负你。”
她有点不好意思,转着目光四处打量,就是不打量他。
他将头凑到她的跟前,压低了嗓音,道:“我真的欺负你了么?我怎么觉得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