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旷哼了一声,“你小子少拍马屁,我还不知道你的私心?”
商雨傲然一笑,“我的确是有私心,我并不隐瞒。司恬是我妻子,我为她报仇乃是天经地义,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早就承诺过她,今日算是做到了。我敢作敢当,就算表哥今日有什么举动,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不过我也不单是为了司恬,我所说的那些话真是我的肺腑之言,除掉左相只当是答谢表哥全力助我夺回仓澜。”
裴云旷又哼了一声,“你还不是算计着我如今不能拿你怎么样!”
商雨神色恳切,坦然凝视着裴云旷,道:“表哥,我虽然身为仓澜人,但我身上也有一半大梁的血,我会为你守着北疆。我相信大梁会在你的手下拥有太平盛世,而有我一天,北疆就会太平一天。”
裴云旷抿唇颔首,重重拍了拍商雨的肩头。司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你早些回仓澜吧,大局初定,要盯紧一些。七叔虽然心计智谋都让人放心,但他到底上了年纪,不可太过cao劳。”
商雨点头,“我打算三日后就走。”
“那明日我给你饯行。”
“好,我还有一件事要让你费心。”
“什么事?”
商雨神秘地笑笑,道:“明日再私下求你。”说完,他领着司恬告退,步出了殿外。
裴云旷站在殿中,看着商雨与司恬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在感qíng上,他的确没有商雨那般的气度和勇猛,所以和她终究是错过。他想起那夜,她衷心地为他和清平公主祝福。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大度地为他们祝福?从此只在心上留一抹遗憾,留一份回忆。那些如花笑靥,那些如水片段,渐渐成风景,点缀着岁月河畔。
出了皇宫,司恬就一直撅着嘴、冷着脸。商雨百般逗她开口,她就是不看他。
商雨无奈,将手伸到她的腋下,这一招百试百灵。她又是气恼,又忍不住失笑。
商雨放了手,搂着司恬的肩头,柔声道:“你为何生气?”
“你……你这样鲁莽,万一有个什么,你让我怎么办?”
他笑起来,“你这么关心我、担忧我?”
她瞪他一眼,此刻没有心qíng和他玩笑。
“我自然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会那样做,表哥心里怎么想我比你清楚。换了别人他可能发怒,但是左相,他求之不得。他将我关在西暖阁醒酒,不过是给朝臣一个jiāo代。”
司恬怒道:“你做什么总是不和我商量。”
他笑嘻嘻道:“我做完了再告诉你,难道你不惊喜?”
她气道:“哪里是惊喜,是担惊受怕。”
“我自有分寸,提前告诉你,你必定不会让我那么做。”
“商雨,你一向先斩后奏惯了,自我又霸道。”
“好好好,以后先和你商量。”
“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更不许说一套做一套。”
“好,我答应。”他哄着,“笑一个,笑一个,我想看看你的酒窝。”
她娇嗔地瞪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说到做到。他这个人擅自做主,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会不会为她改变?拭目以待吧。
到了荣仪馆,司恬惊喜地发现,母亲已经到了。
席然见到女儿,也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别就是半年多,只通书信,如今见司恬安然无恙,和商雨并肩而立,如一对画中人,席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欣慰满足。
商雨笑道:“母亲,以后到了仓澜,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不会再有分离。”席然高兴地点头,喜不自胜。
晚饭之后,司恬和商雨坐在席然房中,聊起仓澜的风俗习惯和沿路的见闻。
月兔东升,商雨见席然略有倦色,便道:“阿恬,让母亲早些歇息吧,明日再聊,以后有的是时间。”
司恬道:“好,你回房去吧。”
商雨一愣,“你不走?”
司恬点头,“我和母亲一起睡。”许久没见,她很想和母亲再躺在被窝里说些私房话。
商雨喃喃道:“你这么大了,还和母亲一起睡?”
“是,我和母亲还有话说。”
“明日再聊吧,让母亲早些睡。”他还是想将她拉走,有什么话白天说不成么?晚上应该是属于他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