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静下来,就会想到她,想她纯稚无邪的笑容。
该死,对于某件事物产生惯xing依赖,是他人生信条中的大忌之一。他狠狠捶了一下chuáng板。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这种习惯,犯下致命xing的错误。
而现在,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非她不可了?
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自动描绘她的身影。她娇笑着搂着他的脖颈,听他说着调侃逗趣儿的轻薄话,鄙视地朝他翻起白眼,宛若就在眼前。
她好像并不是仅仅只有一具光滑美丽的身体,她是活灵活现的人,掺杂着许多让他啼笑皆非的回忆,与朝堂的所有yīn谋和心机无关的回忆。
他猛地睁眼,起身去取外衣。
绝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弱点,这个习惯,他一定要改掉。
既然一刀两断这种事无法从自己开始,那么,就从她那里开始。
陆见欢当天便赶回了国子监,日子算起来,今日恰好是她办完肄业手续的日子。
“我喜欢你。”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她这句话在飘来dàng去,让他好不心烦。
她怎会喜欢他?她凭什么喜欢他?她只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罢了,说不定这一句也是假的。
陆见欢恨恨想着,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大骗子。他决定去找赵丹凤,再问个明白,bī她说出来到国子监的真正目的。
敬一亭,赵丹凤跟各位先生一一道别。豆毛没有把她招成妹婿很是遗憾,拉着她的手念了半天。赵丹凤一个个应付过来,直到最后剩下霍容。
“先生,我要回宫了,”赵丹凤笑微微地道,“您可以放心了。”
霍容瞧她的大包裹一眼,摇头叹道:“保重。”
——她带了那么多吃的,哪里像是要回宫的样子,分明就是要去更远的地方。按照霍容的职责,他应该第一时间禀明qíng况,但他依旧拿不定主意。
“小风……”
“嗯?”赵丹凤回头,“还有什么事?”
霍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赵丹凤回头那一瞬间,那极为自然,毫不忸怩的样子使他内心感到一阵失落。他分明地感觉到,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不再是那个每和自己说一句话,都会带些娇羞和脸红,抑或气恼的小女孩了。
“没什么,保重。”
赵丹凤挥挥手离开敬一亭。
陆见欢急忙忙冲入天甲一号房,赵丹凤的chuáng铺空了,冲到隔壁寝室把陈亮吼起来:“小风呢?
陈亮在睡回笼觉,朦朦胧胧揉揉眼:“哪个小风?”
“我家那个!”
“……她今天不是有事去敬一亭了吗,你上那找找去啊,找我gān啥。”
陆见欢冲出寝舍,正要向敬一亭去,忽地看见寝舍东头湖岸上站着一人,正朝自己招手,定睛一看,那不是赵丹凤是谁?
赵丹凤穿了一身麻布料的灰衣裤,品位糟得让陆见欢皱眉。陆见欢急急忙忙想要绕路过去,却左找右找穿不到近路,索xing冲进自己房间从窗子里翻了出去,正好落到岸边。
他跑向赵丹凤,赵丹凤做了个停的手势,陆见欢在她十步远处停下来。
赵丹凤双手叉腰,瞪着眼道:“陆见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喜不喜欢我?”
他愕然。
“你不说,我就跳下去。我真的会跳喔?”
陆见欢明白她的意思了,冷笑一声道:“你可以换任何一种方式来讨厌我,你就不能想个更像样的法子报复我么,或者再动动脑筋,想法子让我爱上你,再狠狠将我抛弃,不是更解恨?”
威胁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赵丹凤沉思道:“你说得对,你说得法子我都想过,我甚至想过要借着你睡着之时杀了你。”
他一愣,心里一凉,若是她真这么gān了,也许真能得手:“你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发现我还喜欢你……”这句话说出口竟然是如此艰难,又如此痛苦,她qiáng自压抑着疲惫,朝他笑道。
他心头一震,一时无话。又听她说道:“可是我恨你,我永远永远恨你。”
我明白。
“我想毁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她痛极反笑,那心如死灰的表qíng竟然前所未有,他看得有些诧异。所以,我只好毁了我自己。”
“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