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在隔壁,只是不进来。赵丹凤心想,他大概是要避嫌,免得惹冰冰姑娘不高兴。
“嗯。”
“那就好,公主静心修养。微臣告退。”
虽然赵丹凤救霍容,并不曾期待他对自己道谢,但她看出霍容这般刻意冷淡她,却又心中难过。
那猫咪还趴在霍容肩头,两只竖起的小耳朵随着霍容脚步一震一颤,朝赵丹凤眯着眼睛细看。忽然一跃而下,正当落入赵丹凤怀中!
赵丹凤天生恐猫,惨叫一声,拼了命地推,那猫咪团身一滚,毛茸茸地缩进她被窝深处。霍容怕她乱动扯痛伤口,慌忙俯身将她抱住:“公主冷静。”
猫咪从被子另一头钻出来,在chuáng位舔舐毛发,舔完了前爪舔后爪。赵丹凤吁了口气,回头之际,才发现自己倚在霍容怀中,心跳顿时清晰起来。
霍容也似定住了一般,两人一个俯身低拥,一个跪在chuáng上仰抱。静默了一阵。
这一瞬间,赵丹凤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她听到另一个人的心跳,好像在诉说他是喜欢自己的。
“霍容,我真的……”
“公主,谢谢你救命之恩。”霍容打断她,松开了手。
她心底有些希冀便这么破碎了。
“我真的很讨厌猫。”她啜嚅着唇,把话圆了过去。
霍容沉默半响,道:“那微臣明天不给它吃鱼。”
赵丹凤努力地笑:“嗯。”
霍容抱着猫,心事郁郁地步出竹林,河流边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对月伫立。
冰冰回过头:“公主怎么样了?”
“伤好还要几天。”
霍容目光she在冰冷的溪水之中,投向虚无。
为燕王翻案一事尚未取得证据,陆氏一党自新皇登基以来独霸朝纲,愈发猖狂;重任在身,他岂能为私qíng所牵绊,误了大事。
冰冰接过猫咪,脸亲昵地蹭蹭猫咪,淡淡道:“那日程放要解公主衣衫,陆见欢来阻挡,显然他是知qíng的,不知他是否已掌握公主多少qíng况,但他若知道公主的身份,一定会加以利用。”
见他沉默,冰冰又道:“你若真为她好,就该赶她出国子监,免得她越陷越深。”
“这件事不劳你cao心,”霍容道,“你只要替我去查一查程放的底细。”
“程放?”冰冰一怔,“你怀疑他?”
“嗯,”霍容正色道,“那日他分明可以救得我,却眼看着那女子来杀我,若不是公主出手,我早死了。我防人这么久,却忘了防他,简直是不可原谅的疏忽。”
冰冰点头应诺,忽地又道:“反正都要赶公主走了,不如这几日先对她好点,让她快些把伤养好。别给她来个急火攻心,伤了身体。”
霍容犹豫:“这样真的好么?”
他从未完全自由地投入过一段感qíng,所知道的处理感qíng的方式,也唯有快刀斩乱麻。他此生只尝试过一次,然而却非常失败,结局也异常惨烈。
想到这些,便觉得应该听冰冰一回,点头:“知道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冰冰眸光忽闪,转向霍容。
也许是因为她难得一笑,所以此番笑起来,格外地清丽。
霍容亦笑:“怎么忽然对我客气起来了。有什么话直接问。”
“若不是重任在肩,你会爱公主吗?”
霍容一呆。
他自问并不是个不敢面对的人,但冰冰直接用“爱”字将他和赵丹凤的名字连在一起,他一时也觉得惊愕。
扪心自问,倒底有几分爱?
若说是好感,他可以坦承他有;若是喜欢,也许能算;但若是爱,未免太过危险。
事qíng一直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他对着月光,坦然审视自己内心。
对公主的感qíng在日渐加深。
任其发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必须快刀斩乱麻。
迅速地整理完思绪,心中已然有了结论。
若不快些让赵丹凤离开是非之地,她早晚会被卷入事件中心。
他刚要开口,忽地住竹屋内传来器皿破碎之声,伴随着打斗声有人在嘶叫,低声而隐忍,似是不想让人听见。
冰冰和霍容对视一眼。并肩向竹屋奔去。
那竹屋内刚好窜出一条人影,那人黑巾蒙面,手上戴着鹰爪为兵器。见霍容赶到,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