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沉吟不语。
自从那日武斗发生后,他目睹赵丹凤在国子监挣扎求生存的场景,若不是陆见欢在,几乎要在她眼前说出真相。他时时提醒自己要维持理智,却倍受良心煎熬,一面是家国大义,一面是赵丹凤,他很清楚该如何抉择,但面对她时仍倍感心痛。
自从加入四角会议,他渐渐愈发感到迷失。从前是为了搬到一种bào力而奋斗,如今却仿佛陷入了另一种bào力,以恶制裁恶,用黑暗去淹没另一种黑暗,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么?
四角会议里,原则仿佛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目的才是最重要。
霍容起身,道:“下官明白了。下官告退。”
他拖着脚步离开房间。
霍容走后,乔太傅道:“霍容方才说得有理,爷,公主金枝玉叶,放在国子监当真没问题?我看霍容对她关心过头了,恐怕要坏事。”
那南座尊位之人,便在此时开口。
“大事若遂,莫说一个赵丹凤,便是赵丹凤死了,剩下的公主随他挑选。”南座人幽幽道,声音冷暗。
西座人笑道:“主子,霍容和丹凤公主郎qíng妾意,若大事无阻,公主又能全身而退,不妨就成全了他们两个。”
南座人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那声音如同森林里野shòu的嗥响,隐没在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评论的对写文来说也是一个灵感来源,大家看了故事有什么想法希望能告诉我。毕竟写网文的动机,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想要跟别人jiāo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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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两难,意已阑
“小风,这是百糙堂的跌打膏,你留着以后肯定有用。”
“这里有天青绣社产的蹀躞!”
“小风,这是我家传宝刀,你拿去试试……”
“都给我出去!”赵丹凤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把一众同班轰出门外,“我再说一遍,我是不可能跟周野人去舞刀弄枪的!”
“小风别这样嘛,反正你国学成绩又不好,去做个武生也算物尽其用……”
“你才成绩不好,你全家成绩不好!”赵丹凤更来气,“这次学中考试我会考得很好!”
“哎呀做人不可以那么执着于功名,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qíng去做……喂喂,别关门啊!”
赵丹凤锁了寝舍门,一屁股歪在chuáng头生闷气。这帮没良心的家伙为了避战周也牧,居然要把自己给卖了。
陆见欢递过一份衣物,赵丹凤原以为他也来做说客,正要翻脸,忽见那衣物上放着一支蝴蝶头钗,才想起来这是陆见欢做的,为的是小七夕那日约定。
要不是他提醒,赵丹凤早忘得一gān二净了,她抓抓头接过,问道:“你上回说小七夕是什么意思?”
陆见欢便给她解释了一番。
在京师,每逢公主出嫁,都会开夜市三日,届时勾栏瓦肆通宵达旦狂欢庆祝,街上也会挂起花灯,便入七夕、上元一般热闹。民间便有称之为“小七夕”的说法。
这次的小七夕,出嫁的正是那新城公主。
新城公主府邸,赵玉慎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婢女一次次上妆,她一次次哭花了眼睛。
“公主,有人偷帖求见。”
“不见,”赵玉慎跺脚道,“这个时候!”来人正要走,忽又被她叫住:“是什么人”
“翰林学士霍容。”
赵玉慎略一忖度,忽地抹了泪水,眼神一亮道:“引到正厅去。”
霍容从正门款款而入,赵玉慎严妆坐在正厅之上等他。她故作漫不经心状,眼神似有若无地飘过霍容,打量着他样貌姿容,只见他风度沉郁,高洁雅致,心里便十分欢喜。只恨早不能认识这人,偏偏相逢却在出阁时。
霍容作揖道:“微臣霍容,参见公主。”
“免礼,”赵玉慎一手托腮,一手拂袖指着身旁的位置,“坐。”
霍容望去,在离她最远的位置恭敬入座。
赵玉慎笑道:“久仰霍大人清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寻常人可比。可惜不能早些结识呢。”
说罢离座,朝霍容走来,站在他跟前以眼神挑弄。
霍容仍是一脸肃然:“微臣此番前来,是为了向公主求证谷大人的那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