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是她每晚都要复习的笔记,如果想要补齐,至少也得不眠不休抄写三个晚上!
赵丹凤有点生气的朝四周望望,就算是谁无心打翻的,至少也该帮她擦gān净。她糙糙清理一遍,回头问陆见欢:“小贱,有没有看到谁动过我的书桌?”
陆见欢正埋头翻阅《诗品》,随口道:“没有哦。”
“那也好帮我擦一下!”她埋怨道。
对方仍是淡淡回答:“这不是我的义务。”
赵丹凤一楞,双手撑住他的书桌,把脸凑到他的书前挡住。
陆见欢把书放下,两个人眼观眼鼻观鼻地对峙着。
“你倒底在耍哪门子的脾气啊,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就说啊!”赵丹凤瞪大眼睛,一双晶澈瞳孔美里含凶,杀气腾腾地死盯着陆见欢,随时都像要把他吃下去。陆见欢坐在她位置后面,没道理看不见她的书桌这么láng藉,这样居然还能坐视不理,也太让人心寒了。
陆见欢抿起唇角,笑得有几分疏远客气:“单同学,我看你恐怕有些误会。”
她冲口而出:“误会你的大头鬼啊!小贱,我还不知道你?”
陆见欢一愕,敛起笑容道:“你说过学中考试后便会离开国子监。”
“嗯没错。”
“那你为何还要接受周也牧的条件做班长,难道你真想要长长久久留在国子监?”
赵丹凤一怔,反问:“你不想要我留下。”
“不想。”极为肯定的回答,不假思索。
赵丹凤愣住了。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讪讪道:“原来我这么讨人厌。”
陆见欢冷漠地微笑:“的确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心里有种酸苦。她一直以为,陆见欢是理解她的,至少也是欢迎她的,不讨厌的。
她气道:“我会在学中考试之后走的,我真的说到做到,到时候就算你求我留下,我都不会留的!”
“那么为什么要招惹周也牧呢,”陆见欢漠然道,“那个人是痴顽的人,一旦惹上,恐怕并不是想要退出便可以退出那么容易的事qíng。”
她心念一动,心想莫非小贱是担心自己转做武生的事qíng?气也消了些,缓和了语气道:“其实我答应周野人,也不光是为了天甲班……”
陆见欢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赵丹凤对着他深邃瞳光,道:“小贱,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打败同伴,当上首领,才可以掌握正确的秩序么。那时候你不信我的话。”
“我现在依然不信。”
“我知道,所以现在我证明给你看,”她迎着他不置可否的淡漠眼光,忽地坚定了语气,“天地两个班级的矛盾,文生武生的冲突……这个规则由我来改变。”
她决定要做一件事qíng证明给他看,即使身在láng群,也可以突破局限,掌握起自己的命运。虽然有些幼稚,但她在面对陆见欢的时候,忽然就起了这样的胜负心。
心里总有种感觉,即使霍容不欣赏,冰冰不欣赏,所有人都不欣赏,甚至自己都不欣赏,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朝着她看。
有人说过,她是最好的,即使所有人不懂,她也还是她。
忽然不想然一个人失望的qíng绪在此刻高涨起来,她鼓起勇气重复一遍:“陆见欢,你听着,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个规则由我来改变。”
陆见欢移开目光,声音淡淡:“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那沉水般的眸光始终不曾有过半点波澜。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赵丹凤咬紧了牙关,攥起拳头。
小贱,我一定会做到,我会证明给你看。
晚上熄灯就寝,周也牧大概是发现赵丹凤高烧不轻,所以没来占她的chuáng铺。赵丹凤在chuáng上好好歇了一夜,次日去武生的班监处办理转班手续。
武生的班监乃是国子监博士程放,赵丹凤去了敬一亭见到他,程放笑微微地瞧着她,眼睛上下打量:“你在监例战的表现很不错,难怪周也牧赏识你。”
赵丹凤经不起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程先生过奖,其实周也牧比我qiáng很多。”
程放笑道:“何必如此自谦,你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既然入了武生行列,我定会竭尽所能将你打造成为于国家社稷有用的人才。去,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