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然皱着眉头看她:“你不是又想吕杨了吧。”
一个很多年都没有经人提起的名字,却在今天先后被人说起。而那个人与她的关系,是她曾奋力追逐过。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却并不是她此刻想追究的重点。
唐诗笑着摇摇头:“不是。”她踌躇了半天,才又接着问道:“你还记得苗蕊吗?”
“唐诗,不是说没有痴qíng的人,但大多都不是。没有哪一条规定说,一个人,这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陈清然顿了顿,笑着接了下去:“我不是,所以我忘了。”
陈清然不适合这么严肃。
唐诗在心里做了这样一个结论。
大概是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陈清然吧,所以觉得不习惯。也或许,她单单只是不想看到他这么认真的说“他已经不在乎苗蕊”的这件事qíng。
“那你再jiāo过女朋友吗?”
“当然了。只大学里,就有过两个了。”
“你就没见过分手之后,不忘旧qíng,不再jiāo新女友的?”
陈清然皱着眉头,上挑着眉毛,仔细想了想,“我想不出来。你问这个gān嘛?做社会调查啊。”
唐诗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尽量平静的提起另一个人:“那你觉得,肖潜是吗?”
简短的几句问和答,其实这才是整个谈话的重点。
她不是太喜欢,也不擅长与人聊天,但跟陈清然的这几句,让她觉得,已用尽了这么多年来,见到的、学到的所有谈话技巧。虽然很拙劣,但已是用尽了全部。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周小雨,是不是那一个独一无二,和无与伦比。
陈清然恍然大悟的双手一拍,却又在下一秒止住所有qíng绪,“gān嘛。”他问:“想追肖潜?”
唐诗故意一番白眼,“别闹了。是我今天跟着去做了个采访,有感而发。报社里的人被我问一个遍了,结果一个都没有,所以我好奇嘛。”
陈清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真的?”他问道。
“……爱信不信,不说拉倒。”
陈清然笑了笑,“勉qiáng信你了。”正了正脸色,接着说道:“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肖潜怎么想。你好奇,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
唐诗不自然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那他跟周小雨分手之后,有找过别的女朋友吗?”
陈清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我忘了。”他说。
“记xing不好?你不会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吧。”
“那可能就是有吧。”
“你确定?”唐诗吃惊地说:“我记得肖潜不是这么回答的呀。”
“……那就是没有。”
唐诗无奈,故意不耐烦地说道:“你敢不敢不开玩笑,认真一点。”
“……没有。”陈清然沉默半晌,这么回答。
回忆,就到这里,终止。
唐诗继续观赏着窗户外面,暗暗地在心里得出了一个太过偏执的结论:你不记得,所以会喜欢上别的人,他还记得,所以始终一个人。
这个你,是陈清然。这个他,是肖潜。
结论有些偏执,可表露了这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天xing。
回到宿舍之后,唐诗脱下外套,叠好放到她的厨子里,转身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扫地。
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最好可以找一件能够令自己忙碌起来的事qíng。就像她,以前烦躁起来,就爱打扫屋子。打扫完了之后,她的气就少多了。
她们宿舍里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很符合现代女xing的特点——懒。但是宿舍却从来不会看出脏和乱。
大概正是因为懒,所以会克制,下意识的不乱扔垃圾,不乱放东西。
可一间原本不太脏的屋子,若是诚心想找出些脏的垃圾,也很简单。正如一件原本很普通的事qíng,若是被一个特殊的人讲给另一个特殊的人听,很简单。但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若是诚心去想一件事、两个人,很麻烦……
比如唐诗,她打扫这间屋子,用了一个小时。听陈清然讲一个故事,花了几分钟。而思索肖潜和周小雨,却是从那几分钟开始,一直持续到一个小时之后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