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空dàngdàng的右手,不动声色的垂在身侧,攥紧。
“额……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唐诗想想,勾了勾嘴角,冲陈清然问出了这句话。
“肖潜今天不用上班,我正好也没有课,闲着没事就来找你了。不领我们参观一下?”
“他不是看过了?”即便是说‘他’,唐诗的眼睛也一直在注视着陈清然,连往边上瞥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尴尬的挠了挠头,陈清然讨好般的笑道:“是我。我不是想来长长见识吗。”
“不好好在G大呆着,跑我们这种小地方来长见识?”
“哎,可不能这么比。”陈清然眉毛一抬,抓住理得不松口:“咱们那边某职业学院的宿舍,那比我们学校的不知道好了有多少倍。”
唐诗嗤笑一声:“那你当初怎么就没有先见之明的选了职业学院呢。”
“……”
陈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肖潜无奈只能上来打圆场,“他想看,你就带他看看吧。”
颔首轻笑一声,唐诗耸了耸肩,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声音从前方飘回来:“想看就跟上吧。”
“脾气怎么这么大。”虽是在抱怨着,陈清然也还是向前追赶着,跟上了唐诗的脚步。
肖潜走在了最后面。
他很奇怪,也很诧异。是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吗,还是,其实他根本就没观察错——唐诗从头到尾,真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她说的每一句话,对着的都是陈清然。似乎对她来说,肖潜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带着些复杂的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叮嘱自己不要再乱想,追赶上两人的脚步。
“这个门进去是自习室,上面是男生宿舍。看到前面那座楼了没有,那就是女生宿舍。再往前走是第四餐厅,从四餐的西门出来再往前,就是第三餐厅……”
“陈清然说你有事,昨天就先走了?”
有人主动搭话,唐诗也终于理了一下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她冷落的人,“嗯,是有点事。”
肖潜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她的这个解释。
“什么事?有麻烦吗?”他接着问。
“没有。我自己能解决。”
“……”
陈清然在左,肖潜在右,他们两个把唐诗夹在中间。三个人就这么单调地走在被冷风轻抚着的校园小路上,形形/色/色/的同龄人从他们身边匆匆掠过。
唐诗不再应付式地介绍着她的校园,陈清然也老实地不再随意乱说话。至于肖潜——他就像是在跟某人赌气一般。人家装作他不存在,他便真的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哎,那也是宿舍楼吗?”最终还是陈清然先受不住,打破这安静到可怕的尴尬。
唐诗借机快走两步,从他俩的中间穿过,指着对面的旧宿舍答:“对,我就住在这楼上。”
陈清然看看眼前的这栋楼,再回头望望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座,略带可怜的语气对唐诗说:“这也差太多了。”
“多明显,是歧视啊。”
“怎么讲?”
“住在这楼上的,全部都是像我这样快毕业的。反正都要滚蛋了,谁还管你住的好不好。”
这所学校的布局其实很奇怪,但往深里一想,又不得不佩服校领导们为这群学生们cao碎了的心。
学校的最东面,是宿舍楼,全校的学生都住在这里。而上课的地方,却硬生生被建在cao场和图书馆的另一端。当时这么设计的时候,大概是觉得上工跟睡觉的地方隔得远了,学生们就会提前从宿舍出来,时间一长,再懒的人也得变勤快了吧。
可常言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老话这么说,必然就有这么说的道理。
几十年过来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教下来,明晃晃的挂科率告诉那些老伙计们:逃课,始终是个千古不变的难题啊。
“那是什么地方?”陈清然指着紧挨着餐厅的一个大门问唐诗。
“唱歌、跳舞、耍杂技、充饭卡、jiāo话费、改套餐……什么都gān。”
“前边还挺好,最后那句‘什么都gān’,就明显拉低了它的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