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肖潜的福,让她也体会了一把做女主角的快感。
所谓众星捧月,也不过尔尔罢。
“在忙吗?”
手机铃声很快响了起来。
她沉静了半天,缓缓接通……
肖潜跑来的时候,唐诗正坐在他们两个一起喝过酒的看台上。
双臂顶立在膝盖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看一伙伙拖着行李,逐步穿过校园的校友。午后的阳光懒洋洋铺洒在她的脸上——岁月,静好。
肖潜慢慢走过去,站在她身前。
唐诗仰着头看他,而他正好俯下身子,稍低着头,背对阳光。遮挡之下的yīn影让他的脸稍显灰暗,可点缀在上面的笑容,却丝毫不比阳光逊色。
唐诗缓慢地站起身,点头示意了一下,先肖潜一步顺着大部队的方向走去。他便一直跟在她后面,无论她的步伐加快或是减慢,始终离她只有那一步远。
“你怎么不说话?”
肖潜慢反应的赶上那一步的距离,答非所问:“你在生气啊。”
“……我gān嘛生气?”
“难道你没有吗?”
唐诗深呼吸,不再理会他的莫名其妙,双手掏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带你去个地方吧。”她说。
平常等公jiāo车,最少都要十几分钟的,结果这次他们才刚到站牌那儿站了没一会儿,等的那辆车竟然就来了。
难不成是肖潜在,所以运气就格外好吗?
上车之后,他们俩坐在前后相邻的位子上。唐诗习惯xing戴上耳机,听着歌看窗户外面。在车窗的投影上,清晰地照映着肖潜坐在她身后,那抹只专注于她的目光。
这趟车的站点一般很少有人会去,所以车上的人一直都不多,不用顾虑的担心门口不时会有老人上来。
就这么一路无事的直到他们的目的地。
下车之后,唐诗带着肖潜七拐八拐的走了很久,最后停在一块石碑前。远远看见一座单线铁路大桥,外形有些像《qíng深深雨蒙蒙》里面赵薇跳的外白渡桥。
她指指那座也算诗qíng画意的建筑,对肖潜说道:“那是德国人修的。”
“听说过,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肖潜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大概是因为,在这条母亲河的面前,她能够稍微勇敢一些吧。否则她会担心,再多的心理说服都没用,她还是说不出来。
唐诗面色平静地冲肖潜伸出靠近他的那只手,“把手递给我。”
她紧紧攥着他的,像是迫切的希望能从那里得到力量一般。
她说:“不要打断我。”
“好。”
唐诗慢慢张口,开始讲述那个一直在停留在她的记忆里,无法被遗忘的故事。
“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她问,“单单只是对一个人的绝望。”
那一年,她15岁。他们才刚刚升上高中。
那一天,在早上第二节课间的功夫,班长跑来告诉她,级部主任那个老太太让她去趟办公室。
她爬上五楼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意外看到苗蕊正好也在。而老太太正板着个脸,冷冷的盯着苗蕊。
主任似乎是没发现她来了,继续义正言辞地教训着苗蕊:“你是个小姑娘家。你才多大年纪,就跟男同学做那么亲密的动作。这是学校,你还有没有点自觉xing。”
“苗蕊当时说了几句特别过分的话,还跟她动了手。老太太心脏不太好,脾气又急,于是,就发生了那年最有名的‘谈话死’事件。你应该听说过。”
“再后来,警察就来了……”
她和苗蕊被qiáng行隔开,分别有人来给她们记录口供。
那天的天气很好,虽是秋天,但有一个词叫秋风送慡。都说好的天气,人的心qíng莫名的就会变好。可唐诗的心,却从那个艳阳高照的秋天开始,逐渐便像季末的落叶一般,枯萎掉落了。
她到现在为止都能很清楚的说出当时的那些无力感。无论怎样辩解,警察都不再相信她的话。只因先说出“实qíng”的那个人是苗蕊,所以她们,一个是自白脱罪,另一个,就成了故意栽赃陷害。
“我被我爸带回家,再也没见过她们。所有人。”
huáng河的水顺着河道,在他们面前静静流过。静到不仔细听,便听不到它的低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