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这么十几二十年的时光,不到半个小时便可以沧海桑田白云苍狗,我的心里真是莫名地复杂。说到后头他越发地事不关己,可我却明白,哪里能不介意呢?他心里终归是心有芥蒂的。
“允猎,你还当他们是家人吗?”这样的问题好生没道理,我也不希冀着能得到什么异乎寻常的答案,诚如苏允猎所说,不是死,便是活,要么是家人,要么便不是家人。
可他回答我的却是,“嫣儿,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我想要家人,可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当他们是家人。爷爷与我说,我的母亲是望族子女,当年若非她一心qiáng求着要嫁给父亲,还设计让父亲和阿澈的母亲分开了,父亲根本不可能在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娶母亲。后来父亲知晓了是母亲害他的初恋qíng人,也就是阿澈的母亲离开他的罪魁祸首,自那时起,父亲与母亲的关系便已是势同水火了。母亲的过世让父亲有了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初恋qíng人接回来,对此,我该恨吗?”
“允猎,这都是上一辈的事qíng了,不关你的事。你若是喜欢那个家,你便把它当家,若是不喜欢也不要qiáng求。”我这么告诉他,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被我压下了,我想告诉他——再不济,你不是还有我吗?
“我只是怕自己一无所有罢了。”苦叹一声,苏允猎牢牢回抱住了我,声音有些嘶疼。
我再是给他喂了些水,他这才消停着肯睡上一阵了。
飞机抵达A市时是下午一点多,事前给熙熙打了电话,她大骂了我一通乱来后也没耽搁着过来接我们。
医院,医生,所有的一切都已提前准备好了,苏允猎一下飞机便被送入了手术室。他的腿伤,需要有更好的条件来治疗。而地震灾区那样的环境,能保住他一条命已属不易。
熙熙一再劝我先会学校换身衣服洗个澡再回来,我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也觉难闻的很。同意了她的说法,我先回了学校一趟。再次奔赴医院时,我给苏允猎准备了毛巾之类的东西。
苏允猎这会儿已经被转移到了VIP病房了,而他口中的父亲还有苏允澈他们皆是在场。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想着等那些人离开。实际上我也不想看到苏允澈,只不过他说白了也没多对不起我,感qíng本就是你qíng我愿的事,哪天你不qíng我不愿了,那么说分手也不过早晚的qíng况。
苏允澈也不知为何忽然朝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对上我的眼睛时,他的脸色微变。不知朝着房内的人说了些什么,他自个先走了出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的语调冷冷的,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我自问自己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也便坦然相告,“我来看允猎,等你们离开了我再进去。”
听了我的话,苏允澈此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俊美的眸中风bào陡升,我隐隐有了种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瞬他拽过我的手,将我拖着往外去了。
“你gān什么,会痛的,你放开……我呀!”他抓着我的手腕的部位,正是我昨晚上去找苏允猎时擦伤的部位,因为当时有更为严重的事qíng在前,我也便没有处理伤口。
“痛?你居然会痛?”好似我说了个多么拙劣的谎言,苏允澈薄凉一笑,他唇角挑起的弧度,完全地诠释了‘嘲讽’二字。周围不时有护士看上我们俩一眼,我不再张口,因着不想再医院这样的地方喧嚣。
直到到了一楼医院外,苏允澈这才放过了我的手,他转而是盯住了我的脸,再是到我手中的东西。双手抱胸,他冷笑问道:“怎么,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想要做我们苏家的媳妇呢?不过你似乎打错算盘了,我告诉你,苏允猎他在我们家可是没什么地位可言的,怎么着,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哪怕是做我的qíngfu,也比做他的老婆来得好,更何况……”
凑到我的耳边,他低声道:“苏允猎可是常年要呆在部队里的呢?你确定你能忍受住独守空闺的寂寞么?”
这一刻我真想狠狠地甩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可我手挥起后却又放下了。转身,我以同样冰冷的调子回应他:“苏先生,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不堪。或许你和我jiāo往时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但我告诉你,就算是一个笑话,我也还是有我的自尊有我的骄傲的。我不会为了成为苏家的媳妇儿刻意和允猎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只说明我喜欢他,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