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门,有冷风朝着我拂来,我的身子微微瑟抖几下。双手jiāo环,我暗道一声冷。身上的衣料其实凌乱破碎得很,我理了理自己里头的单衣,再才是用外衣将自己拢紧。
“嫣儿,对不起。”走了有好几步楼梯了,我这才听一道歉意深深的温润声线奏起。
对不起?苏允猎,你知道吗,这三个字,其实没什么意义。只他这样放低了姿态与我道歉了,我也便客套了一番。没有回头,我故作坚qiáng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苏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喊我嫣儿了,你喜欢喊商小姐还是商嫣儿,随你。我不会把你当朋友了,我知道阿澈也不喜欢你,所以以后我也不一定会喊你大哥了。当然,我想得有些远了,你常年不在家里,我们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才是。”
许是真的太漫不经心,我再往下走时一脚踩了个空。整个身子往前扑去,电光火石之间我只道自己真是傻得很,连路也看不清了。
苏允猎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的腿伤没有全好,他自然是没能救着我的。膝盖和手臂均是被蹭破了皮,看着手腕处那隐隐渗着血丝的淤青,我在心内暗道一句:真好,我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哭了。
自顾自地爬了起来,我的手这会儿脏兮兮的,我的腿也是疼得不利索。可我没有要回苏允猎的住宅的意思。我只是安静地落着泪,安慰自己说你摔伤了却没人呵护你,所以你还是可以偷偷地哭一哭的。
“嫣儿,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好笑亦是无奈怜惜,苏允猎从我身后抱住了我之时,我能听到他的心脏在跳动,比我更加急促地跳动。
重新坐到了沙发上,我呆愣愣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实则是想控制一下泪水流出的频率。苏允猎蛮横起来根本就不像个病人,好比刚才,他愣是揽住了我的肩头,迫使我只能跟着他回到了这里。
找了医药箱,苏允澈先是给我的伤口消了毒,而后才是给我缠上了圈绷带。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看着他这样费劲地蹲在了我的身前,专注地给我处理着手腕和膝盖上的伤口,我很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少面,我不明白,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于qíng于理人家也帮了我一把,我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是站起身想要回去了。除了男人,我还有工作的。暗自鄙视了一番自己居然一度在男人这个问题上犯浑以后,我抽了面巾纸,毫不避忌地拭去了我眼里的泪。
“嫣儿,我可以还你一个戒指的。”我拍拍袖口,想着要朝门走去之际,苏允猎猛不丁地丢下了这么一枚炸弹。
我整个身子刹那间僵滞,然意外也不过是小半会儿的事qíng,很快我便又是恢复了正常。他说的还我一个戒指,指的应该是买一个赔给我吧——毕竟他丢掉了我的?可是苏允猎,你怎么会不明白,不明白戒指这玩意是定qíng信物,是不能说给就给的呢?一只素手收紧,末了我深吸了口气,再才是道:“不用了,谢谢苏先生的好意。”
“嫣儿,你确定不跟我做朋友了?”苏允猎忽然便是没完没了,慢慢地走到了我身边,他一对jīng湛的豹眸摄住了我的眼弯。
“是,我不和你做朋友。”一字一句都是未经思考便蹦跶了出来的。我说完避开了他的视线,苏允猎这人太善于伪装,我不想再被他欺骗,不想再被他左右。
霍然间将我抱紧,苏允猎俯下头,他的薄唇顷刻间攻占了我的唇瓣。我诧讶,震惊,继而便是觉得羞耻。妄图将他撂倒,他却是抢先一步将唇移了开,之后便道:“嫣儿,对不起,我收回我先前的说法好不好?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么我们便……做qíng人吧。”
“无耻。”‘qíng人’二字从苏允猎口中说出来时,我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愉悦,只觉得心拔凉拔凉的。qíng人,第三者吗?不,听他的意思也不像,呵,苏允猎,你究竟把我看成了什么?“苏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我还小,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刻意咬中了‘小’这个字,我要告诉他,是她嫌弃我小,嫌弃我不够资格站在他身边的,是他先说的不要我!只不知为何,这样与他呛声之际,我的心当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痛意入骨,而我,纵然咬紧了牙关还是忍不住想要放肆地大哭的冲动。
我实则也不乐意用哭这样的招式来博取可怜,可每每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总会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辛酸难受。我想哭给自己一个人看,却总是办不到。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想坚qiáng,我很努力地不让他看轻我,可我到底还是这样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