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不过是看到了一意想之外的来客,她的心便变得这样多qíng,载满了满满的欢喜,满满的愉悦。也或者是因为,来的人,是他!
商述泽将手中行李往地上一丢,直接不客气地便捞过了原浅的身子,再是紧紧把这人儿收入了怀中。双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辜地在小丫头身上周全地摸了一番,顷刻后他得出结论,“瘦了点,等回去了再补补。没有ròu摸起来不太舒服,不过本也没什么ròu,除了……唔……”
若非敏感察觉了商述泽望着自己胸部的视线,原浅不会去想这男人原来还有这样流氓的一面。一时之间又惊又恼的,她想了个糗法子,便是要去踩这男人的脚。
显然商述泽比起他们这些南方长大的孩子更明白要怎么在北方生存,这会儿他穿着厚重保暖的军用大靴,原浅那点力道落在他脚上时不痛不痒的,他压根没半点感觉。
“行了原浅,别调皮,冻着没有?”多少觉得原浅穿得单薄了,商述泽捏了捏她凉凉的小脸,动作亲昵却偏偏看着很是自然。
原浅收了声,双脚有意朝后退去。一时的惊喜让她有些忘了本xing,她怎么就忘了,她和他之间,也没那么熟稔的。
“带我去转转这里,看qíng况暂时是不会下雪了。”权佯作没看到原浅的冷淡,商述泽转而牵住了她的手,再是把戴了一路的手套给套到了她的小爪子上,“笨蛋,也不知道要戴手套,要是长冻疮了我可救不了你。”
商述泽嫌弃归嫌弃,到底没忘了再给原浅套件大长衣到身上,“借你穿着先,不客气。”
原浅哭笑不得,心房外那层壁垒却在悄然无声地缓缓崩裂。
其实夜晚校园里挺暗,左右不过亮着三四盏简陋的路灯。若非还有其他教师假期住在了学校里,怕是连这么几盏路灯都不会开。
原浅走不过多时,便已经伸出了一手去捂自己的耳朵。商述泽见状将自己头顶的帽子摘下,周密地给套到了原浅头上。暖和的帽子,正好将原浅一对小耳朵给包裹住了。原浅一抬眼,便见身前男子看向她额际的目光中蕴着千万qíng意。那是——她不敢去触碰的天堂!
一份爱,只能给一个人,给了一个,便不该再对别的人心动。一份qíng,只能是两个人的回忆,多一个人出来,便再不会幸福。一颗心,其实也就那么点空间,住一个人正好,住两个人太多。她不怕此生剩余岁月都一人孤独冷清,如寂寂黑夜中唯一一颗在天幕中闪烁的星辰,却怕自己守不住心底那份执着,怕自己会被那寸寸温qíng的岁月软化,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曾经。
或许,她真是傻的吧。可能一直傻下去,又如何不是一种幸运?只愿自己真能一直不动摇,心硬如磐石,血冷如冰霜。
许久之后原浅才恍然自嘲并释然——当初的自己,真真是天真得可爱。总以为自己坚持qiáng硬便是足够,可便如chūn风chuī绿了江岸绒绒软软的糙苗,跳跃的火光点亮了漆黑前行的路,阳光可以融化积雪,鲜花能绯红人心,只要相对的那面qiáng横些,她何来的把握能永不动摇?
究其根底,她也只是个凡人啊!是凡人,如何能不向往光,向往幸福?
踩到雪下的枯枝时发出了吡啵的碎响,原浅猛不丁地被这声音惊到,几乎是跳脚一般要离开。
商述泽牢牢按住了她,眼底似有笑谑,“我在,你怕什么?”
原浅不吭声,闷闷地蔫眉耷眼,商述泽也不管她这小脾气,领着她便往有光线的地方走。
伫立在了路灯之下,两人朝着几十步开外的宿舍楼望去。这么远眺着,真的很难不把那灯影幢幢的建筑看作是——鬼屋。单是望着,便已觉yīn森。
☆、第44章 你们两个倒是亲密
“怎么,怕了?”见原浅眨巴眨巴眼,还隐约有要往他身后退去的阵势,商述泽禁不住取笑了她一声。
原浅闻言也不恼,只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瓮里瓮声地说了句:“商大哥,我要回去了,夜了。”
商述泽不动,原浅也不跟他耗着,本是用上了点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的,却不想不过稍一着力,商述泽便已放她自由。这一瞬,说不清是怅然若失与否,原浅看着两人原本相扣着的手就这么轻轻易易地分开了,心下微微泛着凉,再到冷。
“原浅,我想跟你打个赌。”商述泽周身被那并不明亮的灯光笼罩着,两手cha进了衣兜里,他启口,接着道:“我赌,总有一天你会被温暖所化,因为趋光,是人的天x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