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晚爱_作者:叫绝世的剑(508)

  原来,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那个人的存在的。如何能忘记,他每每笑起时那狭长漂亮的弧度,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又如何能忘记,他曾几度从无边的黑暗之中将她拯救,在酒吧,在幽暗的路上,在医院,甚至在舞会上,在晨曦浅薄的清早……

  这一瞬,明明那人不在眼前,她却能这样清晰清楚地将他的轮廓一笔一划地在心底重现。恍然间便想到了他临去前那斩钉截铁的誓言——总有一天,我要你冠上我商家的姓氏!呵,瞧,多像一场笑话,多像一出闹剧。戏剧的幕布落下,从此,他和她,真正成了毫无gān连的人了。

  可是,怎么会……怎么可能,毫无gān系呢?不是笑话,不是闹剧,不是虚假,而是一个——她明明贪恋上了,却固执地不愿意承认的璀璨梦境。

  其实,他之于她,原是个这般瑰丽绚烂的梦啊!这样的美好,她甚至……根本没有勇气去触摸,去占有,去奢望。他这么一个爱恨分明从容亦霸道的男子,偏偏大老远地跑到了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即便她是铁树所化,也该有开窍的时候。可她,明明知晓他的来意,却还这般虚与委蛇地对付着他,不愿让他离自己再进一步。

  原浅,你真是坏得……罪无可赦!

  有冷风灌进了她的瞳眸里,迷了她的视线,她的心。脚下一个踉跄,下一刻,原浅已是摔倒在地,而她的下颔处,被磕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路面上满是泥泞,是由积雪融化带来的,她这么一扑,便连带着将自己的衣服给弄了个一团糟。

  夏弋阳慌忙跑到了她的身边,“浅浅,你怎么样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丝毫不嫌弃原浅此刻脏兮兮的模样,夏弋阳怜惜地将这倔qiáng的小丫头抱了起来,“浅浅,如果你想哭,我的胸膛借你靠。如果想打人想发泄,那么,我也在这里。”

  是这样好听的话,可原浅没有力气去回应了。周身涌开开一阵浓烈的悲怆,在夏弋阳无法预料的某个瞬间,她的脸上多了红红的一个五爪印,是她,送给自己的。‘啪’的一声脆响,在呼啸崩腾的北风中弥于无形,仿若从未曾存在过,仿若从不曾发生刚刚的一幕。

  原浅的眼眶,载不住心底的愁苦,终于,有咸涩的泪水从颊侧滑落,一点一点,不知漫过了谁人的心头。

  夏弋阳忽觉得一痛,稳稳地把怀中的人儿揣紧了些,他大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踏去。想安慰,却偏偏谁都知道,安慰在此时,不过多了几分惨淡无力,“浅浅,商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他没有上飞机也说不定呢!”

  越说,舌尖处越加添了几分gān涩。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呢?无人退票,全部登机,他是有多傻,才能硬生生地将机场工作人员这么些话给忽略掉?也或者,想忽略的不是他,只是因为怕怀中的小人儿无法面对这般的结局,他才自以为是地想要给她臆造一个不同的梦境。

  人,有时候,真是脆弱得可怕。该怨,命运无常吗?

  原浅不说话,空dòng的盈眸中泪水汩汩坠下,安静无声。

  夏弋阳给原浅翻了套衣服出来,揉着她的长发,温声问她:“浅浅,要不要洗澡,衣服都脏了,是一定得换的。”

  原浅神qíng麻木地将夏弋阳手中的衣服结果,再是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她的步子有些虚浮,夏弋阳上前想扶她一把,却被她毫不客气地避了开。

  其余学生在这时段也陆陆续续回了宿舍,一齐挤到了夏弋阳的这间寝室,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的都是原浅的qíng况。这世间有条法则叫亲疏有别,是以即便今夜震撼地得知了商述泽极可能在空难中牺牲了,众人对此绝大多数也只觉得惋惜伤感,却不会真正痛苦到什么程度。而对原浅,众人的态度则是关切爱惜,想尽可能地劝慰她,让她不要太难过,太痛苦。

  归根结底,商述泽与这一群人相识不过四天,即便有感qíng,又能深厚到哪去?而原浅不同,因为夏弋阳的关系,众人本就对她照顾些,再加上又是个坚qiáng可爱的小女生,自然更得众人喜欢。

  夏弋阳喊了停,揉了揉额角,他只觉得这一晚上的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他甚而都没多余的jīng力来冷静了。站起身,他礼貌客气地朝着宿舍里站着的学生道:“浅浅现在的jīng神状况不多好,大家都先回宿舍休息去吧,人多了反而容易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