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才是那个傻瓜。
那天的失约像是早就在预期之内,所以顾默楠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这是咎由自取,所以换来了感冒,让她引以为戒。之后顾默楠没有再见到陆观棠,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事先没有jiāo代一句,突然就出国了。
直至数天后。
顾默楠刚踏进部门,就从同事口中得到了消息:“顾秘书,棠总回来了。”
会议室里几个部门主管围着桌子在汇总近日的qíng况,气氛一如既往的凝重,她静静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开始记录详要。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忍不住咳了两声。散了会,顾默楠整理着笔记说:“棠总,近期的部门运作报表,我会马上呈给您。”
陆观棠却问道:“病了?”
顾默楠终于望向他,他眉宇挺俊,脸部的线条如刀砍斧削,那么坚硬那么冷漠,薄薄的双唇同样也是冷清,就连礼貌的询问都带了些寒意。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投下漂亮的扇形剪影,随着动作而轻颤,她的心也随之一颤:“只是感冒。”
陆观棠又问:“吃药了?”
“吃了。”顾默楠回答得特别顺。
就连自己都诧异,她居然连说谎都可以这么自然。她没有去药店,不是没时间,只是早就怕了。小时候体质太差,三不五时就要生病,时间一长,光是闻到药味都会条件反she地想要吐。唐蓉倒是给她送了药来,但她没有吃。
一天工作下来顾默楠浑身无力,只能这么坐着。
有人敲开门。
就见陆观棠站在门口处:“这份报表清算后明天jiāo给我。”
她连忙打起jīng神接过。
陆观棠瞧着她苍白的脸色,沉声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吃药?”
“已经吃过了,不要紧的,谢谢棠总关心。”顾默楠扬起微笑。
陆观棠眉头一皱:“我拿衣服,送你去医院。”
不容顾默楠开口拒绝,他已经转身。她哪里还会等他,咬咬牙抓起挎包提了外套就奔出去。
等到陆观棠折回来,她早已不见踪影。
又过了数天,感冒非但不见好转,还发起烧来。走路的时候,顾默楠都感觉脚轻飘飘的,再瞧瞧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泛huáng,毫无生气。刚刚谈完一笔生意,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开着,顾默楠单手支着头,难受地咬唇。
陆观棠默默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打转方向盘。
等到车子停下,顾默楠心下愕然:不是要回公司吗?怎么来了医院?脑子迅速一转,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陆观棠没有让司机小陈开车。
陆观棠径自下车,甚至还绕到她这一边替她打开车门。不等她再多说半句,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顾默楠被他抓得生疼,倔脾气上来了,愤怒地甩开他,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能和他抗衡,就这么被他拽向门诊大楼。
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四楼。
顾默楠本来就没有力气,一路更是头晕眼花,迷糊中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男人披了件白大褂,长相斯文俊秀,直挺的鼻梁上是一副银边眼镜,特别的文质彬彬。顾默楠一眼就认出他来:“孟然?”
孟然笑着点头。
其实顾默楠的记xing并不好,每次背课文背单词总是要反复记很多遍。
之所以会记得他,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诗人孟浩然,只差了一个字。
那时陆观棠与孟然是同租室友,不过不是一所学校的。孟然就读的是有名的医学院,他却只进了个二流学校。长了张祸害千年的脸,一入学就引发轰动,女生们对他趋之若鹜。曾经有高年级的漂亮学姐来主动示好,嘘寒问暖关怀体贴了足足一个学期,可他还是无动于衷。对方支撑不下去,就挑明了问他愿不愿意。
他却显然还在状况外,给人家来句:“你是谁?”
那学姐觉得自己被羞rǔ了,伤心地哭着跑开。
是的,他一直都是这么无qíng。
孟然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来看病。”
孟然瞧了瞧道:“她什么病?”
陆观棠道:“感冒。”
“那是内科管的,我是外科。”
“你是医生。”
“我让护士带她去内科。”
孟然正要喊人,顾默楠却道:“不用,我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