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棠总是能想出千百种方法,让她bào跳如雷。
记得那次被他叫醒,她看看时间,竟才四点钟。陆观棠毕竟年轻,睡上几个钟头,便不觉得困了,顾默楠迷糊着问他gān吗这么早叫她,他只说因为很无聊,顾默楠气得抓起枕头砸向他,心想,这人一定心理扭曲。
此刻瞧见陆观棠睡得那么香甜,她的心理也有点扭曲,就是觉得不能让他这么舒坦。
顾默楠开始冲他喊,陆观棠将被子拉过头顶并不理会。
她就爬上chuáng,硬是将被子扯下来,他gān脆将头一埋继续睡。她就捏起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一直念。忽然,他迅猛地有所动作,直接将她压在身下。而她像只被猫死死摁在地上扑腾不起来的鸟,就只能叫嚷着让他起来。
“睡觉。”他却开口命令道。
“我不想睡觉,才起来的,我要去看电视。”
“不让你去。”
顾默楠哭笑不得,哪有他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双手将她抱紧:“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顾默楠可怜巴巴地道,他这么压着她,这样的姿势,是个人都会睡不着。
“那你就不要睡。”陆观棠终是烦不胜烦,耐心消失殆尽:“十点叫醒我。”
“叫醒你就叫醒你,你能不能别压着我,我透不过气来了!”顾默楠呼吸困难,也是愤怒地吼道。
陆观棠闭着眼睛咬了她的肩头一口,这才翻了个身放过她。顾默楠觉得身上一轻,呼吸到的空气也多了。而后她又动了动,他的手在刹那间直接横过她,放肆地落在她的腰侧。顾默楠无奈地皱眉,抬手瞧了瞧手表,这才刚刚八点,难不成她要像个木乃伊一样躺两个小时?
再扭头望向枕旁的罪魁祸首,他又沉沉睡了过去。
心里忽然有些柔软,也就不再挣扎了。
顾默楠很少有机会这么旁若无人地看他,更准确点说是欣赏。他的鼻梁为什么这么挺?还有睫毛为什么这么长?比女人的还要长,很细却很密。不过似乎以前就已经很长,那些化妆品品牌应该找他去拍睫毛膏广告才对。
顾默楠盯着他瞧了半天,越瞧就心里越不平衡。
这家伙是不是也太好看了点?
当然后来爬山是没有去成的,顾默楠也睡着了。她是被陆观棠的毛手毛脚给弄醒的,两人就在家里耳鬓厮磨了一整天。
为了补偿顾默楠,陆观棠买了礼物送给她。
是一幅拼图。
蓝天,小鸟,白云,大海。
拼图买回来后,顾默楠成天就窝在公寓里,有一段日子没出门。陆观棠将茶几挪了个位,两人往地毯上一坐,顾默楠就开始了浩大的工程。偶尔,他也会帮她一下,绝大部分的时候却是旁观者。
秋日里的树和那年一样下起了金huáng的叶子雨,还是孩子的顾默楠坐在他身边。
“棠棠,如果可以许愿,你最想要什么?”
“你又想要什么?”
她被他给骗了去,忘记本是要问他的,苹果般的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认真思考后忽然将手高举过头顶一指。
这年的寒冬来得特别早。
十一月的月末,就已经降下了寒霜。
大抵是体弱多病的原因,顾默楠自小就特别畏寒。天刚刚转冷,她就会套上厚厚的毛衣,等入了初冬,她就披上了棉袄。寒冬里必备的物件,逃不开帽子围巾手套。而陆观棠和她恰恰相反,寒冬腊月里至多也不过就一件加绒外套,里边衬了卫衣就足以御寒,潇洒得不像话。
顾默楠没有宗教信仰,可也有很多次忍不住向上帝抗议。
什么上帝创造的世界人人平等,简直是空口白话。
根本一点也不公平。
此刻他们走在大街上,周遭是人来人往,顾默楠将领子拉得高高的缩着头走着,双手更是cha在口袋里不肯伸出来。侧头瞧了他一眼,陆观棠敞开着风衣,单薄的衬衣迎着清冷的北风。他没有嫌冷,反倒是她哆嗦了一下。
陆观棠走路的时候,没有牵手的习惯,顾默楠则嫌太ròu麻。又不是花季少男少女了,哪里还好意思牵手过马路。再加上陆观棠是冷血体质,除了特殊qíng况下会全身温度升高外,平常都是冷手冷脚的。
这么刺骨的寒冷天气,顾默楠更是不会乐意和他牵手。
“冷吗?”陆观棠发现她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