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_作者:李李翔(11)

  辛意田帮着母亲把菜端上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带珠光的宝蓝色衬衫,满身香气从楼上走下来,头发油光水亮梳在脑后。她定睛一看,才认出来这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人是沈均和。

  沈家山见儿子在换鞋子,脸色不悦地说:“吃饭了,你又要去哪里?”

  沈均和加快动作,拿了车钥匙头也不回往外跑,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出去一下。”

  过了会儿,一个穿着睡衣、面色苍白的女人像幽灵一样飘进了客厅,进来就冲正在看新闻的沈家山说:“你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开小一点?我头疼,吵死了。”沈家山微微叹气,关了电视,坐到餐桌前。

  辛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均安,你今天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没有。”她板着脸面无表qíng地说。

  “琪琪呢?睡着了吗?”辛妈妈见她不回答,赶紧盛了一碗甲鱼汤放在她面前。闻到鱼腥味,她皱了皱眉,碗一扣倒在脚边的垃圾桶里,“我不吃这个。”她吃了几筷子青菜,米饭一口没动就走了。

  辛妈妈在后面喊了一声“均安”,沈家山不耐烦地说:“别管她,我们吃。”他对这对儿女失望透顶。然而儿女再不成材,终归是自己的亲生骨ròu。

  饭桌上聊的无非是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琐事。大家似乎没有什么谈兴,匆匆吃完结束晚餐。

  辛意田从初中开始在学校寄宿,沈家并没有她专属的房间,因此和魏先一样住的是客房。隔壁房间小孩子的哭闹声一直没有停过,吵得她没有办法入睡。辛妈妈敲门进来,坐在她chuáng头悄声说:“均安也怪可怜的,小孩生下来不到半年就离婚了。大家多体谅她一点。”

  “小孩都有了,为什么要离婚?”

  “以前他们结婚我跟老沈就不赞成。那男的不是好人,骗的均安怀了孩子,这下不结婚也得结。赌博把均安的嫁妆输光了,转头就要跟她离婚。均安死活不肯。老沈气得跳脚,恨自己老眼昏花,把女儿嫁了这么一个畜生,bī着均安离婚了。均安这孩子,好歹不分,反倒恨起老沈来。”

  辛意田听着沈家的事感觉像电视里上演的连续剧,对此没有发表意见。隔壁的小孩子安静了一会儿,又哭起来。她揉了揉眉心,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她一个人带?”

  辛妈妈点头:“她对这个女儿宝贝的很,轻易不肯让人抱。我不敢十分cha手。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晚上就哭。”

  “那沈均和呢?”

  “均和?均和反正是一天到晚不着家。”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嗨,我都来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为难的。”辛妈妈对着她笑了一笑。辛意田觉得母亲的笑容有一点勉qiáng。

  “老沈是不错的。”末了辛妈妈说了一句。

  辛意田靠在chuáng头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心里想的是:这样未尝不好。她拉了拉被子躺下来,轻声说:“妈,你早点睡吧,别累着自己。我也要睡了。”

  魏先第二天下午就回北京了。辛意田本想多陪陪母亲,因此请了一天的假,然而沈家压抑的气氛以及小孩彻夜的哭闹,使得她宁可跟何真挤宿舍,也不愿再回沈家住。

  何真留校任教,住在教师宿舍里。有学生在课堂上公然质疑她“有没有备课”,把她气得脸都绿了。辛意田拍着她的肩膀说:“你还是年轻没经验啊,下次再有谁敢对你不敬,你就威胁他要把他当掉。”何真主要负责实验课部分,星期一的课表排的最满,有三个班要做实验,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因此没空理会辛意田这个闲人。

  辛意田闲极无聊只得一个人在上大四处转悠。她站在管理学院的公告栏前阅读该系的大事小qíng,一张张单调乏味的通知书、课程表、成绩单竟然也觉得趣味盎然。左下角有一张huáng色的紧急通知单,被系办开会的通知遮住了一大半,上面写的是:以下同学选修课学分没有修满,为了不影响正常毕业,请尽快联系任课老师补考。下面是一长串的名单,最后一个赫然是谢得的名字。

  她不认为谢氏集团的总裁有时间注意到这么一张不起眼的通知单。想了想,顺路到系办去问谢得还差多少学分。系办勤工俭学的学生告诉她,选修课分四大类:文史,自然、社科,艺术。不是修满规定的学分就可以,而是每一类都要达到一定的学分才能毕业。谢得总学分修满了,但是修的大多是自然、社科类,艺术类还差1.5个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