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得回到家,脚步沉重地推开哥哥房间的门。他从抽屉里翻出哥哥珍藏的相册,里面有他拍摄的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橘梗花的照片,一张张排列整齐,照片下面附有卡片,上面注明名称、习xing、产地等描述xing的文字,出现最多的是白色洋桔梗的照片,一共有五张之多。看着这些照片,他的心qíng极其复杂。
谢母在儿子离开数年后,某一天突然记起他喜欢橘梗,为了怀念他,家里的花瓶里常年供着一束橘梗。
谢得望着对面桌子上哥哥的照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qíng,他无法安慰自己这些纯粹是巧合,心中默默地在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辛意直到现在还爱着哥哥,他早就知道,但是如果哥哥也爱着辛意,这让他无法忍受。他们彼此爱着对方,自己却不知道,而他,简直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如果你也喜欢辛意,我该怎么办?她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她,转而在我身上寻找你的影子。你会不会怪我从你手中抢走了她?”
谢厚没有回答。
他闭着眼睛轻声说:“哥哥,从小到大,我是那么的崇拜你……还有……嫉妒你……”他带上房门出来,上网找到橘梗的花语:永恒以及无望的爱。他宁愿相信辛意是因为哥哥,爱屋及乌而喜欢橘梗。
他感觉头像要炸开似的疼。
辛妈妈得知女儿背着她偷偷去谢家,并且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又气又疼,点着她额头咬牙切齿骂:“我对你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听话的女儿来!我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难道比你还不会看人?谢得那孩子,我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可是不适合你。你非不听劝,一头往里钻,现在可好,弄的浑身是伤回来,犹不知悔改——,活该!”
辛意田小声说:“妈,我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茶壶打翻了——”
“你当我没眼睛!”辛妈妈气得抄起手边的jī毛掸子要打她。辛意田有点吓懵了,一蹦蹦出两米开外。自从她上了初中,再没有挨过父母的打,看来母亲这次真是气狠了。沈家山赶紧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田田浑身是伤,你还要打她!”辛妈妈瞪了她一眼,“打死算了,省的cao心!”
辛意田小心翼翼说:“妈,你别生气——”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让你跟他分手,你倒好,上赶着去人家家里。你说他妈jīng神失常,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挨了人家一个耳光自己都不知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送上门去给人打!谢家的人一个个如láng似虎,哪是你应付得了的?你要真想让我消气,那就别跟他来往!”
辛意田一脸为难不说话,怕母亲一怒之下又要打她,缩头缩脑躲在沈家山背后。沈家山忙说:“你看你,把孩子吓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田田已经算听话的了,你没见我那两个——”
辛妈妈见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妈妈难道还会害你吗?你也不想想,谢家什么人家,咱们什么人家?就算他们不介意,别人会不会介意,谢家的一gān亲戚朋友会不会介意?还有谢得,有钱人家的一根独苗,看的比凤凰还珍贵,年纪又轻,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你这个傻丫头,傻得动了真感qíng,任由别人欺负。你看你,身上都烫成什么样儿了!就算他喜欢你,那也是一时的,贪新鲜跟你在一起,过后可就难说了。人家玩得起,你玩得起吗?你以为你今年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啊?”辛妈妈的话说的辛辣刻薄,却是句句在理。
辛意田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母亲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她今年二十八岁了,结婚比恋爱重要。她无法想象跟谢得结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感觉就像天方夜谭一样遥远,大概她潜意识对她和谢得的关系也是不赞同的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辛妈妈说起她一个朋友的儿子,刚从美国回来不久,姓秦,今年三十五岁,在政府部门工作,算得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说着说着用筷子指着女儿说:“你明天去跟人家吃顿饭。”辛意田有点愣住了,问:“这是相亲吗?”随即头摇的像拨làng鼓,“我不去,被别人知道,要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