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了。”笙歌轻轻低喃:“可是啊,我们明明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可是真到了那么一天,真的就无法放下这仇了。如你,如楚奕,如我。”
她跟慎夫人进宫的理由竟也成了一样的。都只为了凭借着赵衍这至高皇权来达到自己目的。然后,到最后,却都被赵衍利用。
唯一不同的一点,慎夫人是因为对赵衍用了真心所以才能被他利用,而她呢,是因为觉悟到赵衍没有真心。
每个人的出生,都是不能选择的。可是,却要承受上一代恩怨所带来的痛苦。他们何其无辜。那些斗争她从来都没有参与过,可是却尝尽了苦果。
说着,笙歌突然站了起来。
慎夫人见她有所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
笙歌见状,不由失笑:“你们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我么?”笙歌觉得,她这是没事找事。
两天了她还没死。
“你还不能死。”慎夫人说道。
笙歌没有接话,在这个地方待了两天。笙歌想想,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离帝都有多远,或许还在帝都之内。不过,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长,很容易被找到。
他们兄妹好不容易团聚。总不愿意再被抓回去。
慎夫人之所以说她还不能死,大概是以为留着她或多或少能要挟到赵衍。
除了醒来的时候见过楚奕一面,之后两日再不见楚奕。笙歌猜想他应当是正在处理这个问题。或许离开周国,或许自此之后隐姓埋名在大周的某一个角落活下去。
赵衍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走掉。更何况,赵衍还没有拿到他要的东西。
两天了。
笙歌心里琢磨着。
快了。
因为天快黑了。
最慢,明日也该离开这里了。
笙歌没有发现慎夫人至今都还未回答她刚刚的那个问题,不过,她也不在乎。只是随口一问。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有了动静。
还是慎夫人反应快,立刻打开了门,笙歌看见了楚奕的身影。他果然从外头回来了。屋子的门刚要被慎夫人合上,笙歌却恰好在这之际不经意与楚奕眸光相撞。
楚奕并没有停留太久,之后房门合上了。
笙歌垂眸,杵在原地很久很久,也不见楚奕进屋,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笙歌就要上马车离开皇宫的时候,赵衍将她拉住,并且,告诉她楚奕用来做威胁的东西是什么。她自然是十二分惊愕。虽然,她早就知道了,可是亲耳听到赵衍对她说来,心里的感觉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觉得自己真的好像被特别对待了,可是就在她非常顺利的被人打晕带来了这里之后,她突然又想明白了,为何赵衍要主动告诉她这件事。就是将这样的一个状况也预料进去了吧。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带走了。那么她就真的什么用都没有了呢。
笙歌以为等楚奕回来,一行人就该准备离开了。
可是,到了晚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的等待,真的让她心很焦急。
就在笙歌琢磨的时候,有人推开门送了食物进来。笙歌看着他将东西放在桌上,笙歌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吧,就倒在了地上。
赵珣曾经想要开解她,于是对她说:
没人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qíng,所以不必那么坚持,也不要那么固执。开心就笑,难过了可以哭。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就好。
笙歌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奕就坐在她的身旁。大概是很久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踏实的觉,所以眼睛下面是大片乌青。
可是,有时候怎样那么淡然的顺其自然。她不是他,总归做不到他这样的境界。
笙歌坐了起来,转头对楚奕扬起一抹微笑。
“是赵衍告诉你的?”就在笙歌的双脚刚落地的时候,楚奕突然问道。笙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穿上了鞋。
“是。”笙歌答道。不禁肯定的应了一声是。而且她继续说道:“不仅仅是万俟家与上官家的恩怨,还有先皇驾崩之时留下的一道圣旨。”
笙歌端庄的坐在chuáng沿,与楚奕对视着,眸光清明。
“你假装晕倒。”楚奕这才恍然道。
笙歌嘴角扯了扯:“是。”不过,她也只是想试试,把握并不大。当然,她的目的是达到了的。笙歌见到楚奕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她只是在想。既然楚奕还没有行动,笙歌也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她便先做些有意义的事qí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