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菩提树_作者:唱诗班的小囡(49)

  “不是这个,前面那句。”

  他眼中jiāo战着愧疚与láng狈,喉咙一阵发gān。

  泪就这样滑下腮旁,她怔怔地说:“傻子,你就不知道我已经爱你很久了吗?”

  七,八月的香港正是台风季,晚上下了一场豪雨,雨珠把窗子打的劈啪作响。他们也没出去,叫了客房送餐。

  酒店的中央空调温度太低,轻眉裹着毯子蜷坐在叶慎晖旁边。电视里放着听不懂的粤语新闻,两个人都没有心思调台,只顾眯着嘴笑眼弯弯地着看对方,好象怕一眨眼对方就凭空消失掉一样。

  看着雨势弱了些,她犹豫着想回酒店。叶慎晖有些发恼:“你就这么想跑?不许回去,这里够房间,你喜欢哪间你先挑。”

  他定的是行政套间,有两间房。她也有点不高兴,觉得他霸道得不可理喻。“领队见不到我会以为我叛逃了,何心眉也会担心的,下午你那个样子她现在可能在猜测我是不是已经被你大卸八块了,你也知道她想象力丰富的很。再说了,你有钱也不是这样花法啊?定这么大的房?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留下来?”

  他漫不经心地坐回去,“那当然,从小到大什么你事qíng没听过我话?我负责打电话和你们领队说,叫你不要省钱你不听话!你们那个垃圾团定的垃圾酒店是人住的不?”想想这次,又有些不豫,乖巧如她作起怪来杀伤力还真有点惊人。刚才他又提起学校的事qíng,他建议由他出面转回济城去,她只是不依。叶慎晖还从没发现过死丫头有这么坚定的意志,心里发恨,手已经伸过去掐她的小脸:“死丫头,磨死人不偿命。”

  “疼。”她哀叫。

  这才发现她脸上有点红印,他又有些心疼。

  “你就不知道你手劲多大?你自己看看。”她委屈地抬起手控诉他:“下午的印还在。”

  “帮你chuīchuī。”她小的时候他妈老是这样帮着chuī伤口。

  她斜睨他一眼,“当我是小孩子骗啊。”说着就yù抽回手来,他却是握着不放。

  叶慎晖低头看着掌中,软的没骨头似的,又小,还不够他一握。这样的一双手就是他想握着一辈子不放的。他从不敢妄想有一天能这样心怀坦dàng地握着她的手,就象从不敢奢望她也会喜欢他一样。这两年看着她越来越寡语沉默,还以为是因为他刻意保持的距离伤害了她,他还想着等她习惯了就好。原来她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心思。想到她这两年心理上的重负,他心疼不甚。自己那些苦痛挣扎算得了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却要背负这些。念及她受的苦他懊丧不已,两年来他每掩饰一分可能她心上的伤便要多一痕,每后退一步她伤口上的盐便要加多一层。难怪她下午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愤恨,难怪她迫不及待地逃跑,恐怕和他呼吸一样的空气她都承受不了了吧?自己怎么会这么自私这么愚蠢?他揽住她肩膀仍觉不够,心疼得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心里去。

  “丫头,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低问。

  轻眉羞得脸泛cháo红,他的手指描摹着她的下巴,她无处可藏。“你呢?”她反问。

  她眼睛熠熠闪光充满期待,叶慎晖在这样的眼神下竟有些窘迫,粗着嗓子说:“你六岁帮你擦鼻涕的时候。”

  她期待的答案不是这个!“叶慎晖!”眉梢含嗔带怨,竟有几分风qíng。

  他心神一dàng,仍然板起脸,佯作发怒:“谁给你胆子叫我名字的?”说着态度又放软,“还算好听,再叫一声来听听。”

  “神经!”

  “乖,只叫一次就好。”他诱哄她。

  “叶慎晖。”

  “不够温柔,重新来。”

  “叶慎晖。”她的声音轻得象片羽毛划过他的心,他真不知道自己平淡无奇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叶轻眉。”他低叹。

  他的手指依旧在她脸上描摹着,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严肃。轻眉血脉加速,心脏也砰砰地狂跳起来。经过这一天她已经了解他的这个表qíng代表什么,天啊,再这样下去我会有心脏病的。他的拇指掠过她的唇线,然后头也覆下来,她屏息迎接上他的唇。

  早上醒来时轻眉还有些泛迷糊,接着昨天的回忆cháo水一样涌至。她低叫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尚觉得不够又拖了一个过来压住头。她摸摸自己的嘴巴,回想每一个细节。他真的吻了她,他们昨天真的拥抱在一起亲吻!他们还对对方说……哦,她呻吟。昨天象个白痴一样,到睡觉前还在吃吃地傻笑,天啦,能不能再来一次让我表现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