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沈煜竟然觉得心脏骤然停跳了几秒,安静,很安静,安静到他听到耳边有谁在笑,有人在说:“……总是想抓住些什么,因为,心里,总会惶惶不安,怕幸福不怜我,自己要孤独终老,留下满心的遗憾,我很笨,不知道怎么才能幸福。”
……
“那就一起变老吧,等到满头白发的时候,如果还感觉不到幸福,就拉着我这个老头子碎碎念,只要……你养住了我的胃。”
他看见婉灵张张合合的嘴角,似乎又要说话,心颤夹着巨大的不安,想睹住她的话,他大怒的吼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要解决的?应该是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在外面呆够了吗?闹够了就该回家!不要忘了,你还是我的妻子!我沈煜明媒正娶的妻子。”
“哼。”婉灵竟然冷笑一声。
沈煜心一惊,从不知道婉灵会有这么多面孔,印象中的她不是一向温顺平和的吗?为什么他也会冷到让他心寒,也会说出那些如刀子一样直刺灵魂的话来?真的是他对她了解不够吗?还是……
不懂吗?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qíng,这样的神态吗?
谁不希望平静?谁不希望美好?谁不希望自己笑颜如花、心如雪洁?可是你给了她生长的土壤了吗?你拿走了一切,却不还回一分,你让她只留下空空的无法填补的深渊,艰难生存,却还要求她继续将光和热源源不断的送给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婉灵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乔缜身边,仰着头问:“乔大哥,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吗?”
乔缜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神色,眼里的憨实都散去,只剩下幽幽的黑。
他略一沉呤,点点头。
婉灵笑了,小手带着怯意的握上乔缜的大手,脸有些发烧,忙转过头看向沈煜:“就是这样,我们之间都结束了,除了那个两年的约定,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章 新的一段感qíng
送走沈煜的时候,婉灵只看见那车灯一闪,然后就没入了黑暗中,脑中随即一片空白,终于捂着心脏蹲了下来。
勇敢只是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酸苦就只有自己知道。
想移开眼,想走回去,想和过去的时光做一个告别,想的太多,拥挤的让她听不到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
沈煜说他也许会后悔,她不知道他所谓的后悔指的是什么?他们始终无法站在一个水平线上谈事qíng,不是jī同鸭讲,就是思维无法同步,一次又一次,她己经不敢再试着猜测任何事qíng。
他没有拿走那两盆花,他说他还会回来,他说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放手了,他说他好像很难过,他说他忽然想起了他们以前的日子,他说他为了她第一次向馨菲撒了谎,他说他本来是真的要在这谎言得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陪在她身边的,他说他……
他说他想再拥抱她一次。
她点头了。
他的热度、他的味道、紧紧包围着她,两人都恍惚了,那拥抱太契合,两人都有了一种很相爱的错觉。
他们像两个隔岸观望数年的朋友,此时的拥抱变成了记念,一种结束的仪式,一段年华的终结。
……
她怒力想要看清前方黑暗中最后的影像,眼泪擦掉又涌出来,于是,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像是梦,一个即将醒来的梦。
身上被人披了外套,她恍若未觉,有人带走了她一半的灵魂,她从此以后要到哪里去补全那余下的半面虚空?
缓缓抬起手,向远方左右摇摆了几下,忍着巨大的绝望轻声说:“再见。”
“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婉灵摇摇头,把外套脱下来,手心磨梭着外套上细致的纹路,她就像是一只蹲在角落里等待人领养的小猫,又带着微微的不安和惶恐,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主人来收留它?
它己经认为……自己也许是不美好的,所以才会被丢弃。
“乔大哥,又麻烦你了,我,我总是给别人添麻烦,不过,以后不会了,谢谢你先前那样的回答。你让我给自己留下了一点尊严。”婉灵很真诚道谢,心里己经有了打算,也许这个地方也不会住下去了,婉灵站起身,涩涩的说完,伸手把外套jiāo还给乔缜。
乔缜接过来,反手把外套重新披到她身上,面对着婉灵傻傻又带些许惶然的表然,憨然一笑:“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对我说那些,我当时真的有一些……呵,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