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能过去,现在医生们在全力抢救她的生命,你最好呆在一边,以免影响他们工作。”一个护士边说边拉着他的衣服,他的脸色看起来虚白至极,可是力气仍然大的很,护士没办法,救助于旁边正在调药看起来经验十足的一个老护士。
那人看了眼沈煜的qíng形,便明白了十之八九,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如果想她死就过去吧。”
沈煜果然停下了动作,身上的力气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护士扶到一边坐下,qiáng制xing被塞进一杯水。
那杯水一下被他拿在手里,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声音听不大真切,却总能听到几个关键的词词,危重、虚弱、偷停,他喘着粗气,心里却惶恐的厉害,他从来没这么怕过,没有,从来没有,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那几个关键信息的反复出现而越来越快,完全找不到规律。
他看到自己拿着杯子的双手在抖动,杯子里的水一圈圈的漾开,扩散……
眼前不断的浮现起那几个画面,车子飞弛过来,白衣少女匆忙焦急的张望着向马路对面跑过去,然后是巨大的撞击声,那飞起如被风chuī落的花朵一样的身体……然后是血,鲜红泛着腥气、永远不会停止一般从伤口里涌出来的鲜血,她的双眼紧紧闭着,她的嘴唇苍白无血色,她的身子瘦小无助,她躺在他怀里,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jīng神太过紧张,一个小护士从他上车后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偶尔就会说一两句让他升起希望的话:“血压己经升上来了……血也止住了……”
他很认真的听着,即使他并不懂,却把她的话当做救命稻糙,明知道里面善意的谎方成份很大,一颗心却仍然因为那话而燃起几分的期盼来。
他像一只惊弓之鸟,jīng神紧张到极点,面色苍白,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无助,急切的想抓住一丝丝的希望,于是他每隔一会就要回头看一眼护士小姐鼓励的笑容,心却再也难以平静下来。
这种折磨似乎是无休无止的,他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知道他追赶着她,她却在挥手说要去很远的地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恍惚起来,似乎听到她说:“我走了,那边很美,不冷也不黑,而且有妈妈,我真的想妈妈了。”
“不要去,回来,我不允许!”全身泛冷,他听到医生们很低声的叫糟糕,血一下子涌到头顶,他眼前一阵发黑,想也不想的大喊:“你给我回来!我不许你去那里,阿姨也不会让你去的,不要再往前走了,站住,现在就给我站住!”
“拉住他,怎么回事?没看见我们这边急救呢吗,拉走拉走!”
医生说完,转头开始一系列的抢救,也许是医生的医术很高超,也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病人的qíng况暂时平稳下来,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沈煜更是斜倒在坐位上,额头上冷汗一片。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医院,对于他来说却漫长如一个世纪,车门被人快速的打开,担架上她的脸被血污迹住了额头,血己经凝固,糊住了头顶的黑发,粘粘腻腻的沾在一起。
他紧紧尾随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就是心里固执的不想再让她一个人,跟至手术室的门外,他就被人阻挡在门外,然后有人告诉他要去办理手续,他愤怒起来,推开那人,把手里的钱包丢到那人身上:“都给你,少来烦我!给我滚,我哪也不去!”
他被人拉开,那门离他越来越远,拉扯他的人还在好言好语的安慰他:“请你冷静一下,即使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任何忙的,还是请你把相关的手续办理一下,不然,我们的手术也不好展开。”
“放开我!我让你们放开我听到没有!”他bào燥的想要扯开那些人的手臂:“你们不就是要钱吗?都给你们,你们要多少都拿去……”
沈煜越是挣扎不开,心里的的恐惧就越大,那扇门里是生死未卜的她,他也许连她最后一眼都要看不到,偏偏这群人还有这个时候和他讨论那么无关紧要的事qíng,他烧红的眼,狠狠的扯出左手,愤怒的袭向一边的男人,那人哀嚎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另一边的男人看这qíng形赶忙跑到外面叫保安,沈煜也不理他,匆匆跑回到手术室门前,那扇关闭的铁门在他面前挡住了她的世界,他在外面,连触摸安抚一下她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