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本来我也打算将这秘密带进坟墓,但是看到小仑的眼泪,我忽然感到很后悔,后悔不该在他心底埋下对生母狠的种子,不该常在他在耳边诽谤他的生母是个视财如命尖酸刻薄的坏女人,所以,请你帮助我。”
“好,我会帮您保守秘密并劝说霍亦仑与生母相认。”商夏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溢出她嘴角的鲜血,但整条毛巾已被染成红色仍是止不住……“您没有错,我和您一样,都是为了爱qíng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只恨不专。不过我更想说的是,无论怎样,您从没亏待过霍亦仑,否则他不会难过到不能自抑,您也始终爱着那个应该恨的男人,这一路走来确实很辛苦,但所幸真真正正地相爱过,何来后悔?”
“你很理智也很可爱,咳咳……难怪小仑对你qíng有独钟,可惜只怪这苦命的孩子没福气……咳咳咳咳咳咳……”
商夏不敢再耽搁,推开门,请霍启侨进门与妻子诉说最后的qíng话。
……
病房外,商夏先走到宗海晨身旁打了声招呼,随后走到霍亦仑身旁,蹲在他面前,揪起袖口帮他擦去源源不断流淌的泪。她轻声哼唱着可以使人qíng绪平静的梵文小调。
然而,就在霍亦仑的qíng绪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只听病房里传出霍启侨嘶声裂肺的呼喊。宗祥国与老伴儿冲进病房,宗母的哭声足以贯穿整条回廊。
霍亦仑僵硬地颤抖着,顿感浑身一软向前倾斜,商夏急忙一把大力地搂紧他的身体,他把脸颊埋在她的身体里,停止一秒,痛彻心扉的哭声揪扯着所有人的qíng绪。
宗立诚虽然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悲伤的气流如此浓烈,他眨巴着泪眼,把自己藏在宗海晨的腋下,因为他答应过妈妈不能大哭或大笑,所以只能躲在爸爸的怀里偷偷哭。
小小的身体发出阵阵震颤,宗海晨抱起儿子向安全通道走去,死亡对于孩子来说过于残酷。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坚qiáng。霍夫人,一路走好。
54、军区大院的孩子们
直到凌晨三点,宗海晨才将伤心过度的父母送回家。母亲心力jiāo瘁暂时无法照顾孙子,商夏的到来算是及时雨。将孩子的生活用品全部放入后备箱,一家三口回到宗海晨的住处。
商夏轻手轻脚地把熟睡的儿子抱上chuáng,又走进洗手间给宗海晨放水泡澡,再走进厨房弄宵夜,看似总有用不完的jīng力,实则累得站着都快睡着了。
宗海晨倚在冰箱门前喝水,对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我可以理解霍亦仑悲痛的心qíng,但是你有必要跟他抱那么紧吗?爸妈和孩子都看着呢。”
“除了你,谁都没看我。”
“……”宗海晨轻踢她后脚跟:“霍夫人为什么要在最后的时刻要把你叫进去?莫非把霍亦仑托付给你照顾?”
商夏推开他从冰箱里取出jī蛋,又注视他的脸庞仔细观察。宗海晨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gān嘛这样看着我?霍夫人猝然离世我也抱有十二分的遗憾,只是在沉痛之时顺便分析一下客观存在的问题。”
商夏伸出小指挑起他的下巴:“不说还不觉得,真的很像,越看越像,尤其是侧面。”
“什么很像?”
“跟你爸。”
“废话,你生出来像隔壁家老王?”宗海晨打掉她的手,在医院那会儿确实从父母口中听到些奇怪的论调,不过还没滤清来龙去脉。
商夏追问:“你三姑的容貌和你父亲是不是也很像?”
“你到底想说什么?”在宗海晨的印象中,三姑只出现在一张自己还没出生时的全家福上。
“我想说,霍亦仑的生母是你三姑,也是你的表哥。”
“……”宗海晨缓慢地眨着眼,摸了下她的额头,然后飘出厨房。
商夏也没追,留在厨房炒菜,待饭菜上桌,她继续瞄看宗海晨的五官。
宗海晨不予理会,边吃饭边看晚报。
“霍亦仑是你三姑和霍爷爷所生的孩子,霍爷爷其实是你三姑夫,我没说笑,虽然霍爷爷的年纪比宗伯父大十来岁,你父母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呢?”
“所以麻烦你联系一下三姑,让她回来见儿子。这就是霍夫人临终前的夙愿,希望霍爷爷晚年有个伴儿,希望霍亦仑认祖归宗有个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