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浑身的血来自商夏,却不知他不仅手臂被亡命徒砍伤,在对方数到三之时,刀尖已然不假思索地刺入腹部。
哐当一声,他带着满心焦虑昏厥在地。
想起他们之前开的玩笑,他说,你自己去死吧。她回,不,要死一起死。
好吧,果然是诅咒;
你又赢了小丫头片子。
……
两天后,重症室
宗海晨睁开沉重的双眼,吃力着按下呼叫铃,俄顷,护士匆匆而至。
“我老婆怎么样了?”他的声线沙哑且微弱。
“你老婆?是那位做过心脏修复术的女患者吗?”
宗海晨迫切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攥紧chuáng单。
护士没有正面回答,拉开隔离帘,指向他旁边的chuáng位:“喏,你在找她吧?”
宗海晨侧过视线,见商夏正躺在枕边安眠,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你妻子的手术很顺利,不过术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断断续续地呼唤‘宗海晨、宗海晨’扰得其他病患都无法休息,所以护士长特批把她转到你的病chuáng旁边。她五小时前苏醒过几分钟,看到你才终于安静下来。”护士自顾自解说,一抬眼皮发现宗海晨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媳妇儿,眼底流露着满满的笑意。
待护士通知医生替他做过检查之后,病chuáng附近再次恢复安静。
住在重症室的病人多半刚做完手术,所以几乎不会开启大面积的照明灯,昏暗的光线,静谧的环境,劫后余生的感叹,非常适合回忆曾经。
宗海晨本想走下chuáng看看商夏,但刀口因揪扯而疼痛,他闷哼一声摔回枕边,沮丧地叹口气。
余光中似乎有什么在晃动,他看过去,原来是戴着氧气罩的商夏正在小幅度摇晃手指。
商夏见他注意到自己,眼睛笑成月牙。
“别乱动,更别开口,你现在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宗海晨当然是在危言耸听,反正他一讲话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商夏信以为真,眨动两下眼皮,可以坚持不到五分钟,又忍不住伸长手臂想摸他抱他。这几天她反反复复地痛骂自己是混蛋,她是个贪婪的坏女人,对于爱qíng,对于亲qíng,终究还是哪一样都舍不得放手。如果,如果当初她可以再无耻一点伤他再深一点,宗海晨就不会为了救她险些丢掉xing命。
两张病chuáng之间的距离足有两米,就算伸脚也未必碰得着,于是,宗海晨偷摸拔掉输液管,调整呼吸,一手按在伤口上,一手抓紧扶手,咬紧牙关,故作轻松地坐起身。然而,虽说只有五步之遥,但是坐到商夏病chuáng旁时已是汗流浃背。
商夏觉察到他的异样,又触摸他手上的汗,yù摘下氧气罩致歉却遭到他的阻止。
“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没事儿。”宗海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商夏心中百感jiāo集,警告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宗海晨担心,但眼泪仍是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她摊开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用心写道:我活下来了,余生唯一要的事就是陪你一起变老。这一生,爱你,照顾你,永远忠于你。
她能做的,除了爱他,就是更爱他。
宗海晨不自然地笑了下,翻过开她的手心:盛qíng难却,一言为定。
趁他们还活着,不指望做人中龙凤,只做相濡以沫的鱼和水。
如果,让对方爱上你是最佳的报复手段,那么,他会使出浑身解数治她于死地。
用今生,用来世。
【正文完】
58、【番外二】
【番外二】宗家、邢家、贺家的妻儿老小们
周末,部队大院里
陆檬坐在阳台上保养琵琶,视线无意间一扫,惊见贺文轩正面朝宗立诚挥舞着拳头摇头晃脑,她连琵琶都没放下便冲到阳台边:“贺文轩!不许欺负弟弟。”
“没有啊,我在教宗立诚跳骑马舞!缸囊丝带噢!”贺文轩认真地努起嘴,蹦跶两下又停下:“哎呦我去,妈,给咱个调儿。”
“……”陆檬想了想,怀抱琵琶找了找感觉,凭记忆弹出《江南style》的□部分,乐声响起,只见两个孩子群魔乱舞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yù饮琵琶马上催。”宗立诚拍拍手,忽然想到含有“琵琶”的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