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疯疯癫癫地笑着,笑了片刻之后,猛地一转身,一头撞在了石墙之上,随着“碰”的一声倒地,地上灰黑的尘土飞扬,唯有墙上暗红的血液夹带着黑色的墙灰缓缓留下,展成诡异的图案。
“把他们两个葬在一起吧!”西林姬和假的慕容辞都死了,看来南颜谦的属下也不是鼠辈,看他们也是难得的义士,就给他们一个下葬之地。哼,南颜谦,或许轮不到他动手去对付了吧?
“陛下,陛下……不好了……”莫赫龙宿刚走出天牢的大门,就有一个小太监撒着腿跑过来,扑腾地跪倒在他的面前,喘着气说:“陛下……秦昭仪……她、她吞金自杀了!”
“自杀了?”莫赫龙宿皱了皱眉,那毕竟也是服侍过他的女子,多少也有些qíng分,吩咐了董钦去准备厚葬的事宜,自己则向蓉辛殿走去。
言心见此qíng况,识趣去回了昭华宫。
只叹伊人如故(1)
因为一盒桃色胭脂,在一天之内就死了三个人,这让涅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因为她,妍妃才死的,也因此引出了这一连串的事件。
所以她整天闷闷不乐地坐在窗前发呆,也不梳妆,只是披着长长的黑柔发丝,神态慵懒地依着窗棂,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筱茵在外间收拾完毕,刚端着一篮子洗gān净的果进来,就瞧见了涅儿寡欢的神qíng,她是最了解的涅儿的,她知道此时涅儿一定是在怪自己,一定是认为一切的事qíng都是自己引出来的。
所以,筱茵轻轻走过去,递了一只夭红的苹果到涅儿的眼前说:“娘娘,吃个果润润肺吧,娘娘也不用为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qíng烦恼了,这个又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再说,妍妃那也是自作自受,至于秦昭仪,也是毁在了自己的贪心上,娘娘,这个与你无关啊!”
“筱茵,她们都死了,就不要再计较她们做过的错事了吧。也是因为我,她们才会这样做的,唉,难道我真的是不详的妖物吗?”涅儿看见窗外渐渐有了生气的万物,似乎只有昭华宫永远是在寒冬,沉寂得让人生闷。
“娘娘……”筱茵放下果篮子,不高兴地嘟着嘴说:“娘娘那么心地善良,处处总是谦让于人,无yù无求的,怎是不详的妖物呢?这天底下恐怕就没有比娘娘更好的人了,娘娘以后可不要再如此妄自菲薄了。”
涅儿见筱茵那么维护自己,欣慰地笑笑,拉着她也在窗边坐下,两个人就像是在石塔时那样,肩并肩相互依着谈天说地,屋里隐约地传出一阵阵笑声来。
莫赫龙宿静静地站在门边,听着屋里纯粹的笑声,他的嘴角也扬起了笑意。于是就那样站着,不想进去打扰她们的兴致,更不许宫女、太监进去通报。
他也了解涅儿的脾xing,担心她会因为秦昭仪的死而责怪自己,所以他才想着要来宽慰宽慰她,看来,现在是不需要了,那样的笑声,让人听着还真是心qíng愉悦。
董钦看见莫赫龙宿只站在门口,伸了伸脖子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噤声。只是眼角瞥见御书房的小太监冒冒失失地从大门跑进来,忙迎了上去,在小太监出声之前,就将他拉到了昭华宫门外。
“兔崽子,是没眼还是怎么着?没看见陛下正在……正在思考嘛?莫不是我拦着,指不定你就该挨几十板子了。”董钦责怪着不懂事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点头哈腰地说着“奴才该死”,同时盯着手上的奏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什么事儿?”董钦也知道这个小太监急急地跑来昭华宫,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所以也不再责备,只是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奏折,打开瞟了一眼,手突然抖了一下,差点把奏折弄丢在地上。
只叹伊人如故(2)
董钦犹豫着挪步到莫赫龙宿的面前,几次张口想说话,可是一看到莫赫龙宿那认真的表qíng,又把话憋在了喉间。
“怎么了?”莫赫龙宿轻声地问,他早就看见董钦在旁边晃悠着想说话了,只是不想出声惊扰里面的人罢了。
“陛下——”董钦见莫赫龙宿终于出声,就松了一口气,躬身将奏折送上。
莫赫龙宿拿过奏折看了看,低低地冷哼一声,说:“不自量力!这点事就急成这样?亏你跟了朕那么多年!”他刚要把奏折甩回去,看见董钦这副紧张的模样,差点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