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条命得从你身上讨回来啊,这样吧,若是慕醉一个月之内不服软,那在下便命人将你毁了容,再送去jì院陪客,怎么样?到那时,虽然样子丑了些,但是只要祭出你的那些身份,相信怎么着,你的生意都不会惨淡的。”他说的很平和,这么多次的接触后,我只能说,隆裕真是够狠,让这样一个jīng神不稳定的人来折磨我,从头至尾,她都不曾露过面,真是好心计!
“送我去jì院?”我心底几乎凉成了一片,脸色相信在这昏暗的地牢里,也看不出什么苍不苍白,声音倒是一丝没变,依旧嘶哑难听,“你也不是活着这一两天的人了,也该知道,若是连个最后自保的手段都没有,那我便也枉获那些头衔了,即便是本尊自尽了,只要本尊死了,那具尸体,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死了的人,怕什么?”
他大笑出声,等到他消停了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愈发的诡谲,“公主一身是胆,在下自愧弗如,不过送不送去jì院,那也是以后的事qíng,今日在下便先收你些利息,当然了,在下的利息,公主自个儿也该明白,这肯定是高的,——嗯,不至于很离谱,但是总是高的,你说呢?”待他说完,我便能感觉到,一阵冰凉在脸上游dàng,“这是主子赏给我的匕首,嵌着泣血的红宝石,公主您喜欢么?看,真漂亮!哦,抱歉,在下忘记了公主现在看不见了。说真的,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下看着更舒服一些,以前那像刀子一般的目光,换了谁,恐怕也受不住。”
我忍受着那像蛇一般的冰凉在脸上的游移,本以为他会在脸上下手,末了,却觉得左手的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剧痛,瞬间有了黏腻的鲜血流到掌心里,但是仅仅只能感觉到这一点,按照指尖动不了的状况来看,估计是断了左手的筋脉,随之而来的,是左脚、右脚,因为他说无人可以忍受给这样一个丑八怪喂食,这右手,便留作吃饭的用处。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又或者是半个月,那个人没有再过来,只有每日两次,送饭的人会过来送饭,也许是个聋哑人,每次都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安安静静,若是没有那重重的脚步声,也许我压根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尽管饭里依旧有着不少分量的软骨散,但是此时此刻毫无能力动弹的我,服与不服,也没什么分别,但是总是要坚持下去,我还有清和孩子。
就像那个人说的那般,貌似是一个月快到了,那天一如往常,我深陷在黑暗与安静中,等待着也许一天中仅有的脚步声,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像是一大群人,也许是一大群隆裕的人,也许是一大群来救我的人。然后似乎是推开了石门,接着便是一片寂静。
那一天的我,想必是肮脏丑陋到了极致,以至于他们险些没能认出来,但是凭借着那张脸,也许全身上下能证明我是昔日那个风华绝代的烈夙公主的证据,便只剩下这张脸了。
“王爷,时间不多,我们需要尽快撤退。”大概是,是袁肃的声音吧,那么,那么是不是,是不是慕醉他……
“本王知道。”然后便是一阵有些急促的步伐,热切的呼吸在耳边飘着,“诗雪,诗雪,听得见吗,疼不疼?”
我微微张了张口,但是已经长达一个月没有说话的嗓子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模糊地发出一个单音节,“清,清……”嗓子gān涩沙哑,觉得充着血,在慕醉抱起我的时候,我难得的感到了这一个月以来的痛楚,身上的肌肤被磨蹭到,尤其是双脚的疼痛,这样的结果,是代表着,以后要在轮椅上坐一辈子么?
“我知道,先带你回去,好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双手也在抖个不停,但是却在袁肃提出要接过我时,断然拒绝了他,“本王来就好。”
第百一十九掌柔qíng似水,佳期如梦
时隔这么多天,感到风chuī着面庞,心里微微一松,尽管双脚疼得让我冒着冷汗,但是只要脱离了那个地方总是好的,一下子放松下来的心qíng让我分外疲惫,被困着的日子里,尤其是双目失明后,只能望着虚无的黑暗失神。现在慕醉来了,他既然过来了,那么总是会有法子离开的,我不必担心什么。
深陷在睡眠中,直到被人唤醒,下意识地动了动手,仿佛千钧重一般,那一刹那便彻底清醒了,尽管看不见,但是双目仍然是瞪得大大的,慢慢地挪着能动的右手,轻轻抚着左手腕处,不是丑陋的伤痕,已经被人包上了轻柔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