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僵持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年左右,便是等到卓暧离开了烈夙王宫之时,才略微好了起来,渐渐地,也会跟我说些话,也会在倾云殿备上药膳等着我,虽然那药膳的味道不是很合我的胃口,不过听huáng福海说过是她特意去太医院寻得药材之后,便大多会用完。
只是,卓暧在的那两年里,一直不让我在倾云殿多待,将她接进宫之后,无意间,袁肃便发现了她的真实目的,本想着暗中杀了她,袁肃却一时失手,没能成事,反而被他抓住了把柄,反过来要挟了我,把柄便是诗雪。
看诗雪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怎么也比不过卓暧这副心狠手辣之相,为了她的安全,只能答应了卓暧的要求,尽量不往倾云殿过去,暗中却是命暗卫守在倾云殿周边,终于等到卓暧要离开时,诗雪每日看见我已经变成连头也不愿抬的地步了。
微微呡了一口茶水,她喜欢枯露的味道,宫中的枯露一向是最多的,自她进宫那一年,每年间最新最嫩的那批枯露便会运到宫中,只是她一直不知而已,她在某些事qíng上,可谓是聪明万分,譬如她的政治敏锐xing,只是在这些方面,她一直认定了我爱的人是卓暧这件事,那么每件事都不会去细细思量,只是按照她的理解去看待。
huáng福海一直着急着什么时候能将这些挑明了,只是局势未定,怎么能拿她的安危去做赌注?
慕醉(四):天兆八、九年
天兆八年,发生的事qíng最多,慕清被困在繁香榭里已经有了七八年,这七八年里,我每月都会见他一次,等待着他能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那个所谓的纯妃倒是将他的心笼络得挺好,甚至已经忘记了那个因他而死的真正的母妃,母后也时常在我面前提起慕清,既然她没有明说,那我便也当做不知道,一直到那天。
令我震惊的,还不是那天诗雪突然见到了慕清,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楚弈竟然来了烈夙,而且是大张旗鼓地闹得人尽皆知,朝中的大臣纷纷开始说到,诗雪已到适婚的年纪,gān脆就趁着这次楚弈的来访,商量联姻事宜。案台上积压的奏折,这些年来,关于她的,除了gān政,这还是第一次在婚嫁上牵扯不清。而本打算在天兆九年初要立她为后的我,只能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弈风光灿烂地与她谈笑风生,若是再早几年,估摸着袁肃就会说:自己种的因,自己尝到了果。
那日她整个人浸在寒潭中依着我,尽管心中思绪活泛,但是看着她被冻得惨白的嘴唇,第一次想要不顾后果地打压慕容家。因为兄长的身份,只能在送她回了倾云殿之后,自己回了昭阳殿,看着楚弈在倾云殿中久久未出,便命huáng福海送去了将去年江州进贡的火狐领芙蓉白斗篷,算是提醒提醒楚弈,夜已然深了。卓暧在的两年里,为了维持那假象,只能有什么东西都备两份送去,只是她一直不愿意与卓暧相像,几乎都将之丢弃或赏给侍女。
她进繁香榭的那日,我并没有看见,那时的我正被前朝的事困得分身乏术,深觉若是再不对容家下手,便要失了先机了,后来暗卫告知我称,公主在繁香榭里转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我便猜到,她大概是发现了慕清被困在里面了。
后来对容随出手时,她的qíng报让我一怔,完全像是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她背后一样,第一印象便是诗相,后来想想也不大可能。八年前,我曾站在青州的土地上嘲笑她的弱不禁风,事实证明,她在战场上的狠心绝qíng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在张掖时体会最深。
让我意外的是,她会用慕清来威胁我,那个在安菥宫亲了我一下的奶娃娃随着成长,会反过来威胁我?我虽然动怒,却仍然保持着理智答应了她的要求,其实,她若是愿意像小时候那样蜷在我身边撒撒娇,估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只是她不愿意。
她替我在楚弈回程的路上安排了一出好戏,算是报了不请自来的仇,只是楚弈临走时那种异样的眼神,让我心头有几分不悦,第一次有了一种别的男子在窥视她的感觉,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去看她,倒是没成想她病倒了。以往卓暧在的时候,我也只能对她漠不关心,现在卓暧不在了,自然是要去看看她。
我怀疑她的背后存在极为庞大的势力,只能故作不知地试探着她,她守口如瓶,面色丝毫不变,看上去,似乎真的没有一般。
她救下容沫的举动,袁肃都向我禀明了,她这般举措皆在我的意料之中,生xing有些微的冷淡,只将容家的容沫放在心上,所谓的赶尽杀绝也不是什么好事,诗雪倒是替我免除了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