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的陶大娘?很好嘛,每个老板都混得挺熟了,套一套jiāoqíng,是不是可以少算 一些钱,那么你的私房钱就可以多些了?”冉旸惎的每一句话都夹带着炽人的赤焰。“ 你们主仆俩还真会分工合作呢!”
“我只是想节省时间……”被他握住的肌ròu似乎早已麻木,咏眉哀凄的望着从不停 止折磨她的男人。
“好做更多事,赚更多钱?你挖空心思都只为了赚钱!?”
“咏眉没有偷、也没抢,我凭着自己的劳力赚钱,为什么爷总要这么看不起我、如 此唾弃我?”
他就像只饥渴的野shòu,只要闻到任何恐惧的气息就会猛烈的攻击,咏眉看到周围愈 来愈多的目光投注过来,她突然觉得前几日还待她和善的众人,瞬间都离了她好远好远 ,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得向他们买菜、买ròu,她不想看到充满敌意的眼神,她从没有 欺骗他们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显露出她的恐惧,只是好难,真的好难,她 学不会坚qiáng,无法将她的恐惧转化为胄甲应付眼前的战役。
qíng绪早就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下柔弱的眼泪……“你哭什么?”
冉旸惎怒皱着眉,看到、也感觉到她的热泪沿着脸颊滑落在他位于她下巴的手上, 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他很快的放开她。
她的眼泪让他的喉咙像咽下隔夜的食物,开始发酸。
“停止你该死的眼泪,不要让人以为冉府欺负、nüè待你,看到你的眼泪我就生气! ”
身陷黑暗中的咏眉似乎看到一点亮光,她胡乱的抹去泪水,“是不是我不哭,爷就 不生气?那我不哭。如果我笑,爷会不会高兴一点……”
她努力想挤出笑容,拚命想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也很清楚,只要他不对 她凶、不讥讽她,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但既然他不喜欢她哭,她就不哭──“ 可是……爷,我笑不出来,对不起──”
在他没有温度的瞪视下,她无法漾开明灿的笑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该怎么笑 了?
“你……”冉旸惎的语汇里似乎只储存了这个字,她悲哀的眼泪还有挂着的那抹比 哭还苦的笑容,竟教他觉得对她有错……内心大声的喝止自己的无稽,他藉由怒吼来平 息自己的纷乱,“这又是你博取同qíng的新招吗?你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教人不得不 佩服!”
空气仿佛凝住了,气氛紧张而充满了火爆,咏眉顿觉整个人虚软无力,他扭曲的话 语教她脑子结霜。
“马上给我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咏眉无言,转身就走。
“商姑娘,你买的猪ròu……”高伯喊了她。
冉旸惎含怒的扫了他一眼,“以后你敢再卖ròu给她,我就要你生意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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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被打开时,咏眉所有伪装的平静都飞走了。
冉旸惎黑色的眼眸燃烧着她,她的胃因他狂狠的眼神,而纠结成硬块。
他就站在那儿,烛光映照在他脸部而显得闪闪发亮,在眼睛和嘴巴四周刻划出暗影 。
压抑不住胸臆间满溢的激愤,冉旸惎端着一脸的怒容。“我们冉府是哪里对不起你 了,让你用这种方式来毁害我们的名声?冉少爷的妾室到市集买菜,甚至还得亲自下厨 ,传出去人家会怎么想我们?”
“请爷别担心,高伯他们不晓得我是你刚纳的小妾。大家只听说你纳了妾,不知道 那个人即是我。”咏眉哀戚的站在他面前,哭了一整天,双眼早已红肿不堪了。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你故意隐瞒,不是吗?”他嚣狂的说。
“咏眉以为爷没有宴客,就是不打算让乡里知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怪我没有大肆铺张,满足你的虚荣心!”冉旸惎的双眼凝聚 鄙夷之色。
咏眉悲怆的脸上更形苍白惨绿,“爷……”
“你是我见过最懂得盘算自己未来的女人,还是找冉旸惎的小妾,就已经开始计划 一年后的路了。你想嫁给猪ròu郎?”
“我不曾如此想过,从来没有。”咏眉口气淡得几近耳语,只是平实的解释,却再 也不敢奢望他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