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脉洗髓,宛若再世为人,不但是指洗髓扣获得新生,更是洗髓过程中宛如凌迟一般的疼痛。这一个月来他看得仔细,沈jú年的xing子至柔则刚,意志力极qiáng,那样qiáng度的训练,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她却咬牙挺了下来。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打破了云都门多少项记录了。这样的人,只要她心存生念,那再痛再苦,她都一定能够凭着意志力熬下去。只要她的身体承受得住。
如今的她,应该可以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jīng神上。
但宗明长老依然不屈服。“清央,所有师兄弟中,你与李群最为jiāo好,怎么可以不顾他的xing命!”
清央无奈一笑。“我与他jiāo好,知他心中所想,所以不希望他恨我。”他将沈jú年托付给他,如此重担,他如何敢轻负。
二师兄走后,便只有他这个不成才的三师兄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他不能、不敢,也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宗明长老还想说什么,宗元长老阻止了他,转头看向宗政掌门。“掌门师兄其实早有定夺了吧。”
宗政掌门垂下眉眼,看着眼臆玉盆中赤血蛊王,一般的蛊王都只有一只,只有那玉镯中的蛊王最独特,却是细细弯弯的一对,通体透红,鲜红yù滴,将玉镯缓缓融化,这两只蛊王才脱了封印出来。
本以为遇见沈jú年,是上天对李群的恩惠,除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蛊王,上清纯yīn真气竟也能够压制火蚕毒。以火蚕毒这般霸道的毒xing,每年即便三两次反复,如此销筋噬骨,李群也难活过三十。但毒发之时若有真气压制,或许他还能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而更大的惊喜却是,沈jú年身上竟有一对千年不遇的蛊王,若以蛊五洗髓,便能尽清余毒,而原有内力虽然全部散去,但之后无论修习什么内功都会事半功倍,更能益寿延年。
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若用蛊王给沈jú年洗髓,会不会改变她的功体,洗髓之后,若连上清纯yīn真气也一并散去,再修习之时即便习得太清混元诀,也未必能够压制住李群体内的火蚕毒。
这样一个难题摆到他们面前,他们却不能像李群一样决绝。
“蛊王炼成,还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清央,你好好照顾她。”宗政掌门收回目光,对清央道:“记住,有些事,不该让她知道的,还是要瞒着。”
“是。”清央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又说道:“沈jú年请求离山,弟子已经批了。”又把详细的事qíng禀告了一遍。
宗政掌门点头道:“虽说保护,也不是把她软禁在山上,和同门一起行动,应该不会出事。”
如果她只是一只一碰就碎的花瓶,也就没有让他小心保护的价值了。
沈jú年收了行装,又把天宝托付给了水镜,这才往山门和几个师姐会和。
玉衡、开阳、摇光三堂就按次坐落在山路边上,不如四殿大,但也不小,三堂的弟子因属外室,很多都在山下居住,只有一些高级弟子才会住在山上。
下了山,走不远便看到粥厂,这时已过了早饭时间,早上的施粥已经结束,几个弟子正在收拾着东西,不远处的一个棚子里则有几个弟子在熬药,看样子确实人手紧缺,往往是一个人做着几个人的活,其中一个青年弟子皱着眉,正在和另外一个人商量事qíng,余光瞥见沈jú年三人走来,立刻停了话头对三人微微一笑。
“两位师妹,还有这位……”青年弟子疑惑地看向沈jú年。
柳花苓接口道:“jú年,剑宗的师妹。”又对沈jú年介绍道:“这是术宗的huáng羿舒。”
huáng羿舒对沈jú年呵呵一笑,这少年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很有几分憨实的感觉,手边还摆放着小药杵,药箱,沈jú年心里一动:“这位师兄也是学医的?”
huáng羿舒腼腆地点点头。“学艺不jīng,只能医点伤寒杂病。”
洛苏嘻嘻笑道:“你也就比我差点,你要是妄自菲薄,那我的水平也被你拉低了。”
huáng羿舒听洛苏这么说,脸上微红,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样子也是不善言辞的,尤其是在洛苏面前。
沈jú年走近了些,看了桌上摆放着些药膏,鼻尖一嗅,问道:“都是些治疗冻疮的药膏?”
huáng羿舒点头道:“师妹也懂吗?”
沈jú年微笑道:“在乡下的时候常见人用过。师兄,冻伤的人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