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见沈jú年沉默不语,眼珠微动,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他心里明白,沈jú年必然是有为难之事瞒着他。
沈jú年思索了片刻,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审言,你是不是也有事qíng瞒着我。”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李群眼神微动,微笑问道:“我什么事瞒你了?”
沈jú年一笑,“既是瞒着我,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
“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我瞒着你。”
沈jú年:“……”
看到沈jú年语塞的模样,李群忍不住莞尔。
“jú年,我不会骗你,不会害你,若我有事qíng瞒着你,也是觉得不知道于你来说是件好事。”
沈jú年不认同。“可是事qíng若与我有关,那么我应该有权知道的。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那什么事qíng是与你有关的?”李群含笑问道。
沈jú年心里一动,答道:“与你有关便是与我有关!”
李群愕然一怔,仿佛平静的湖心被投入一颗石子,打破了镜面,dàng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沈jú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群的神qíng,轻声问道:“审言,到底是什么事?若与你,与我有关,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沈jú年说到这里,咬唇难以继续,她有种敏锐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宗政掌门和三位长老有事瞒着她,这件事,必然是与李群有关。三位长老看着她的眼神说不上友善,那种复杂的申请仿佛是既希望她活着,又希望她死了……为什么呢?
沈jú年百思不得其解,跟自己的秘密比起来,这个可能与李群有关的秘密更让她挂心。
而跟沈jú年的秘密比起来,李群的秘密,更让他觉得难以开口。
如果两个人,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那个人只能是她。
“jú年,待乾坤事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李群忽然转了话题,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沈jú年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也是一怔,反问道:“我们不回云都门吗?”
“天下之大,那里不是可去之处呢?”李群微微笑道:“北国寒山学,南国连江碧,我们访遍名山,然后寻一处世外桃源,过悠然闲适的田园生活,你说可好?”
沈jú年听他这番描述,也不禁心生向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世人为功名利禄熙熙攘攘,又怎及在尘世中开辟一片净土,与子携手白头来得惬意豁达。
“蜀中乃天府之国,武夷风光也是极佳,更听说月港往来四方万邦闪人,我一直很向往。”沈jú年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李群听得分明,摘掉她心里确实对那样的生活充满渴望,忍不住握紧了她的苏昂首,看到她脸上微微泛红。
三年太长了,如果他只剩下不到十年,那么一时一刻也不能再làng费了。原来寄希望于三清无心诀,以为自己仍然能够与她长久,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他已经不能放手了。能在一起多久,就是多久吧。
三个月后,等她伐脉洗髓过后,他再把这一切告诉她,或许到时候她功体未变,那样一来,他们依旧能够长久,他也无需昂她为自己的事多烦忧。
但若是事不如人愿,那他就只能争取多一些时间陪着她了。
“三年太长了,我不会让你等我这么久的。”李群吻了吻她的掌心,柔声说道。
为了争取一点微薄的时间,他不惜诱使燕王早饭,不遗余力地清除诸侯王势力,铲除废帝在野的拥护者,将半年的计划提前在这一个多月内完成。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他真的只有不到十年寿命的话,那三个月后,无论朝廷局势如何,他也不会再留下,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加宝贵了。
沈jú年脸上发烫,没有听到李群在心里轻轻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还未到最后一刻,他便不会放弃在一起的希望。
燕王原拥兵六万,经此事后,兵权被瓜分,燕王一脉的高官将领纷纷落马,而主力煽动民间舆论的却是一千拥护废帝的腐儒,这些读书人,厉害的都是嘴上功夫,骂起人来连采石场泼妇都有所不如,可惜有些缺心眼,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李群顺藤摸瓜,把背后废帝的拥护者一网打尽,至于这些读书人,小惩大诫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