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伐脉洗髓失败了?
李群心里有些不安,但仔细看去,也不太像,因为沈jú年身上的气息明显qiáng了许多,而且如果伐脉洗髓真的出现问题,几位长老也不会瞒着他才是。
“jú年,我明日便打算下山,回青州一趟,将事qíng彻底解决后再回来接你。”
沈jú年闻言点了点头,“好啊,都听你的。”
心不在焉。
李群微有些不悦,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也是他平日里冷漠惯了,高不高兴都是一样表qíng,不怪别人看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沈jú年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问道。
“快则半月,迟则一月,我会尽快回来的。”李群答道。
沈jú年心里估计了一番,几位长老大概也要半个多月才能恢复元气,“那你万事小心。如果回金陵的话,帮我探听一下聘婷的近况。”
见沈jú年还是对无关人等这么上心,被忽略的李群不太高兴地皱皱眉,淡淡道:“知道了。”
沈jú年这才发现李群的异样,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最近才发现,李群这人实在有些小心眼,连天宝和聘婷的醋都要吃,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辞官之后,我们先去一趟四川。”李群说道,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师尊说的没错,于qíng于理,我们该去见见父亲。”
沈jú年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李群所指,脸上又没出息地红了。原来是见家长啊……
她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呢。她自己已经没有了家,但李群还是有父亲的,那个父亲虽说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但血缘关系仍在。从掌门师尊几次让李群善待李凌这件事看来,他对李凌的看法并不差。
李群和李凌之间说不上有什么父子之qíng,回去看看,也不过是因为一句“于qíng于理”。父子人伦,并非能够轻易撇清关系的。
只不过,他这么自顾自地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忽略她的感受了?
沈jú年睁大了眼睛盯着李群看,看得他也不自在地gān咳了一声,移开眼说:“你虽戴孝在身,孝期未满,成亲之事不过礼节而已,推迟无妨,只要我们在一起便足够了。”
在一起啊……
沈jú年心跳得有些快,不自觉地又开始神游八方。
到底还是有些不真实感,从爱qíng到婚姻,这跨度也就临门一步,但走得着实有些艰难。爱qíng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将来她还会有自己的家庭,这个角色转换得太快了,她有些措手不及。
李群见沈jú年神qíng恍惚,似乎有些忧虑,大致猜到她心中所想,便开口安慰道:“我们只是回去见一面,你若不喜欢,我们坐坐便走。”
沈jú年笑了笑,道:“到时候再说吧,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
李群讶异道:“不然你还在担心什么?”
沈jú年笑而不语。
李群不多日便离了云都山,应承了会尽快回来。沈jú年送他到山下,回来的时候在山门口遇到了清央师叔,这师叔脸上神qíng莫名地有些凝重,看得沈jú年心上一紧,怕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陪我走一走。”清央师叔说了这句话,便率先转身朝思过崖方向走去。
沈jú年默默尾随。清央师叔这人,不正经的时候招人恨,一旦正经起来,又让人蓦地心生敬畏。
“今天早上,我去见过掌门师尊。”清央师叔一说出这话,沈jú年便知,他是全知道了。
“你们两个,实在是个大麻烦。”清央师叔叹了口气。
沈jú年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觉得,作为当事人,我有权知道真相。蛊王既然属我所有,那我有权决定留用,或者赠人。”
在山崖边一块巨石上盘膝坐下,清央师叔看着沈jú年说:“你知道审言是为了蛊王和三清悟心诀接近你,心里没有怨言吗?”
“说不上是为了蛊王和三清悟心诀,毕竟当时他也不知道玉镯中藏着的是蛊王,而三清悟心诀可以压制火蚕毒。即便是后来知道了,他也不曾动过据为己有的心思。一开始是为什么接近我,那已经不总要了。何必事事都分得那么清楚,能够糊涂的时候,不妨糊涂一点。”沈jú年微笑着说。清央师叔怔了片刻,方笑道:“你最后这句话深得我心。”又道,“但你放弃了伐脉洗髓,将蛊王留给审言,日后他知道了,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