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抱着小骨头,沈jú年抱着贝贝,拍着后背轻声哄,哄到睡着了才算罢休。
沈jú年说:“审言,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做完月子,轮到了贝贝的满月酒,李群是想大办一场,可是沈jú年要求低调,因此也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不过因为是主人亲自下厨而意义非凡。
萧锦琪倚在门边看李群夫妻在灶台边上忙碌,沈jú年在切菜,李群在杀jī……
萧锦琪摇头叹气:“三年前要有人跟我说李群会杀jī杀鱼,会下厨做饭,我一定不肯相信。”
而现在看来,李群已经做得非常熟练,并且有些乐在其中了。
李群回道:“三年前要有人这么说,我也不相信。”他这样一个轻度洁癖人士,便是杀人都讲究不见血,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实在让人感慨万千。人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是看他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如今这样的改变,他甘之如饴。
萧锦琪想起当年文心斋的李先生,同样是教书,那是就面无表qíng,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疏远模样。而如今也是教书,虽然严厉依旧,却也会谈笑风生,偶尔开个小玩笑。沈jú年对李群的影响岂止是改变,分明是改造。
康佳楠本来在屋子里站看着几个孩子,刚离开一会儿,就忽然听到屋里传来墨墨的尖叫声:“啊——”
四个大人同时手抖,康佳楠靠得近,先冲进屋里,三个人紧随其后,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贝贝右手紧紧攥着墨墨的一缕头发,抿着嘴瞪他,脚丫子正蹬在他脸上,墨墨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天宝在一旁手足无措,看到大人来了,急忙跑上前去求助。
“这是怎么回事?”沈jú年擦了擦手,上前捏捏贝贝的拳头,轻声哄道:“贝贝乖,松手。”
康佳楠也心疼得紧,儿子那游、又细又软的头发啊……
贝贝咬紧牙关不肯松手,脚丫子还在蹬墨墨的脸,沈jú年先抓住了她的脚丫,在她脚心挠了一下,贝贝打了个激灵,沈jú年继续在她身上挠痒痒,这小丫头才笑着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妹妹怎么抓墨墨的头发?”沈jú年抱起女儿,问天宝。
天宝老实道:“墨墨偷亲妹妹,被妹妹抓住了!”
李群哼了一声,道:“该!”又对萧锦琪道:”你家两个小子都不靠谱,小小年纪便如此孟làng。”
萧锦琪忍着笑道:“既然亲都亲了,不如就让我儿子对你女儿负责到底,把亲事定了。”
李群脸色一变,“想得倒美!”
墨墨眼泪汪汪,委屈道:“我还没亲到呢……”
天宝摸摸墨墨的肩膀道:“墨墨,我已经答应粽子哥哥,以后妹妹要给他做媳妇的。你自己另外找媳妇吧。”
墨墨眨巴眼睛看着他,“什么是媳妇?”
“就是什么东西都会分你一半的人。”天宝掰着手指头说,“分你一半chuáng,一半饭,一半钱……”
墨墨想了想道:“那还是不要了,她分我一半,我也要分一半给她,我分一半给她,希儿怎么办?”
沈jú年感慨:“真是兄友弟恭啊……”
余下时间,康佳楠都把贝贝抱在怀里,以免遭到几个小子的“偷袭”,沈jú年在上菜前先把孩子喂饱了,等孩子吃饱了,几个大人才开动。
十二道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萧锦琪对李群感叹道:“你果然是做一行jīng一行,这厨艺,连我府上的名厨都逊色三分。”
李群不客气收下了,毕竟这是十个月磨练出来的技艺,为了伺候好孕妇,他可是下足了功夫。
“你这阵子忙得不见人影,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李群问了句正事。
萧锦琪笑答道:“有点眉目了。泉州这边有不少商人往来于泉州和波斯湾之间,我现在已经联系到其中三家,两地间往来商户虽然不少,但是规模并不大,我的主张是联合形成闽商商会,只不过……”萧锦琪顿了顿,苦笑道:“他们似乎对我有些偏见,大概是因为我是外地人吧。”
虽说泉州人热qíng好客,但是有时候也难免排斥异己者。闽南因为丘陵山地阻隔,与中原文化沟通较少,闽南方言自成一体,风俗文化与中原皆有不同,相对而言较保守。但由于港口优势,刺桐港往来万国商人,闽南文化与异族文化又有了融合,这种与天斗、与地斗、与海斗、与人斗的环境让闽南人又有了拼劲和冲劲。这矛盾的名族xing格,让金领来的萧锦琪在短时间内有些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