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灵使劲儿摇头:“是真的!是真的!皇上半个月前就驾崩了,我刚刚才听外面的人说,现在大宋……”
德锦猛转身,手指颤抖抬起来,指着他:“你知道……你老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凝望她,端碗的手微微颤抖。
赵光义的死,早在半个月前他就知道了,那一次夜探皇宫之后,赵光义一病不起。
她擦擦眼泪,慢慢走回去:“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难过,可是……我竟然……”她捧着脸,痛苦的弯着身子,“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是怎么了?他,他是我父皇……”
“把药喝下去。”他托起她的脸,看见她又变得迷茫眼神,便仰起头,把瓷碗里的液体含进口中,慢慢喂她喝。
鲜红的血丝顺着两个紧贴的唇溢出来,触目惊心地在下颚上凝成一颗血珠。
香灵后退一步,惊恐地睁大眼睛。
柔妃把从大宋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烧掉,堆满雪的院子里,她站在火堆前,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快意。
赵光义,你终于……终于离开了,从此以后,你再也绑不住我,我……自由了。
林海柔帮着把几件衣服递过来,担忧地看了一眼德锦,德锦会意,走上扶着柔妃:“娘,你进去休息吧,我和海姐姐来烧。”
柔妃轻轻拂开她的手:“我自己来,十八年,十八年我亲手烧掉……”
她听不懂,但是在一抬头的瞬间,看见母亲脸上淡淡的笑容,仿佛重生了一般,她从不知道母亲可以笑得这么美丽。
“锦儿!”柔妃转过头,眼睛里亮亮的,“娘一点儿都不难过,赵光义他不配做你父亲,你也不要难过。”
德锦瞪大了眼睛:“娘!”
“乖,娘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闭上眼睛,很多东西都消失了。
赵光义,她的一生毁在他手里,她在后宫一住十八年,每一天都像噩梦一样缠着她,她早就想解脱了。
大宋
太宗皇帝驾崩,第三赵桓登基。
国丧未完,西北部一直对宋臣服的西平王却开始蠢蠢不安起来,多次在边境上挑起战乱,扰得百姓不得安宁。
新皇帝大怒,决定对西夏用兵,可几位老臣认为西夏是趁先帝亡故,大宋军心动dàng的时刻趁机挑衅,若是真的中计发兵,恐怕胜算太小。
皇帝怒后反思,听宰相寇准的意见,派人先探一探西夏实qíng。
“娘,我只是便装潜入西夏,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六郎把杨夫人收拾包袱打开,不禁笑了,“我很快就回来,这么多东西带不去。”
“哎,我就是怕你们出远门,每次你们得远了,我都会……”
柴郡主连忙上去,把她扶着坐下:“娘,六郎只是潜进探探虚实,不会有事的。”
“六郎,记住了不要逞qiáng,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凡事都要忍让。”杨夫人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叮嘱。
“娘啊,你也说了我不是小孩子!皇上派我去,我不能给咱们杨家丢脸,您放心吧。”其实他会请命去西夏,还是因为那天树林里看到的陌生男子。
另一个女称他‘王子’,看他一身月白色衣衫,还有腰间挂的饰物,他是来自西夏的,那么,他是李元昊?
德锦消失了好久了,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娘和大嫂们表面上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德锦从跟着四郎,就像他们的亲妹妹一样,怎么能不担心呢。
“六郎,金沙滩一战之后,一直没找到你四哥五哥的尸首,我觉得……”
“娘!我明白的,我一定会留心!”
“真不愧是耶律寒啊!能撑二十多天!”清婉在院里高声笑着,把一个绿色小瓶子放在他手心里,“不过就算你是耶律寒,也还是一个凡人。”
外面的空气很冷,雪停了,他坐在软蹋上,整个都瘦了一圈,懒懒地靠着垫子:“耶律寒从是都凡人。”
番外—柔妃
那一天德锦笑着从外面跑回来,眼睛里似乎还留着灯火的绚烂,她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娘!我碰到一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