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尴尬,略微整理了一下仪表,推门而入。
深咖色的墙壁,略带复古风格的房间布局,造就的暗色调气氛有些过于沉静和典雅,男人穿着睡衣坐在书柜边的单人卧椅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正望着他。
转身合上门,陆以华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些局促。而在齐爷面前,这些局促他疏于去qiáng自遮掩:自从那次要哭不哭的样子被齐爷看个正着,他就有些自bào自弃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是无害的,没有给他带来其他伤害的立场;但是这个男人本身却过于qiáng势,例如可以bī出他深敛于内的qíng感来。
他常有错觉,自己像是一场战争中身不由己的战斗者,注定的失败,却并没有被杀死。被俘虏,丢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等待被折磨至吐露最后一些所知的或不所知的qíng感直到耗尽,然后死去。
事实上也许前半段是的,但后半段并非如此。
他被俘虏,却并非被敌人俘虏。被丢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等待他的,却是重新开始。他自觉或不自觉地展现出某些qíng感,却并非被迫。
然后……等待有一天耗尽了,他错觉——他认定这是错觉——他必会得到其他的什么来填充。
面对这个俘虏他、“折磨”他,却也肯给他一点什么,将他从极其贫瘠匮乏的境地里拖拽出来的qiáng者,他发现自己渐渐失去伪装与伪装的必要。
而这个人,对他的这种虽不彻底但已有所进步的坦率,很明显是持肯定态度的。
例如他现在对陆以华点了点头,指指一边的座位要他坐下,沉静了两秒才问道:“很顺利?”
“是的。”这样的心qíng,让陆以华不由想起自己刚工作的时候,稍有进展就暗暗欣喜不已,与方此辰一起举杯庆祝,为未来的希望而痛饮。之后,他们进展得越来越好,合作得越来越默契,却也都渐渐沉稳拘束起来,不再大哭大笑,不再在小酒吧里频频碰杯喝到烂醉如泥,不再有这样的,为了一点点的突破而满足的心qíng。
“罗煜派了他三弟来?”消息相当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啊,是个特别急躁的家伙。”要不是有身后的人阻止,说不定好几次就扑上来要打自己了吧。
“特别急躁的家伙……”齐爷想了想,神色渐渐有些深沉,顿了顿,又道:“以华,这件事的后续你是否愿意继续负责?”
“好。”陆以华眼神一亮,发现这个叫法并不ròu麻兮兮的让人恶心,但偏偏带有极淡极淡,淡得几乎察觉不出的那么一点熟稔的感觉在。
齐爷是不是,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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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无论是不是,他都选择接受。
“那么,说说你的思路。”齐爷起了身把手上正在翻阅的东西放回书柜中,问道。
“先说K城,K城本身是个东西向纵宽很长的地界,正划在N城辐she的势力范围边缘,对T城也是如此。可以说,不要K城是因为不愿和徐家起冲突、互相保留一定的缓冲余地,但我仔细看了一下势力的发展方向,按照目前这种紧缩xing的布置,控制K城还是有些勉qiáng的,因为与它相接的位置都有些麻烦。”K城如果不是个相对独立的小势力,就将成为所有者的一块极烫手的金子。
没有本事是拿不稳的。
“对,”齐爷的手指敲在膝盖上,眼中沉着一些极暗的光芒流动,“当年老爷子不是不想吃,是吃不下。”K城地方虽小,周围的可图之地却不小。把K城纳入势力范围,意味着更大的势力发展可能xing和无限的麻烦。
“那、那齐爷现在的意思是……”陆以华从那光芒中看出一点什么,某些想法乍然从脑中划过,让他的血有热起来的趋势。
“以华,这十年多来我守着这片地方,从一个不太受认可的继承者开始发展实力,直到今日蛰居已久。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些老家伙所以为的安于现状,只是一直在等待契机。”齐爷看出他的紧张,微微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
“……”陆以华垂下了眼,“因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是齐爷打算找理由提拔的一个……”
一个想用看似事业的东西来安抚的宠物?
派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去,显得齐家对此次的事件像之前一样毫不在意,不过是给自己手下某个得宠的人一点露头的机会,让所有人都以为齐爷对此没有关注,只打算随意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