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知道自己的懦弱害了多少人。就因为别人的扶持与恩惠,他才不能开口说一个“不”字,才看着女儿幸福的样子痛苦的想要流泪!
他想起自己早逝的妻子,那个陪他吃苦的女人。假如他挺起傲骨,宁清贫却挺起胸膛过一生,此刻也许不必这般了。
不必这般明明有泪有痛,却仍深深呼吸,压抑着所有,笑着努力平声温和说,
“都坐下吧!阿大,上茶!”
这是一个美丽又恍惚的一天。慕容宇努力想找出叶倾城的缺点,然后让自己狠下心后不必难过,可是越深jiāo,越相处,他越发现叶倾城的好。
慕容宇年轻时风流过,当了官后也见过官场,基本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年轻人要莫就是没本事的自负,要莫就是骄傲过了头,要莫就是仗着家里有钱而极度嚣张。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一样,他话虽少,却字字扣住重点,不多不少,不急不燥。明明就是个看似平凡的人,听着他的谈吐,却感觉他很有博学似的。
他明明是个战场上的将军,应该是个霸道威武的蛮人吧,可他却事事细心体贴。
喝茶,下棋,聊天下,慕容宇突然开始好奇,这天下怎么还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当然除了他脸上的那条疤。
他是个名动大夏的将军,战功累累,却只字不提他的战绩,不骄。
言谈间,他字字句句皆平淡,不傲。
下棋时,女儿在身边喊他下错了,他明明走了一步很好的棋,却仍笑着却女儿温柔说,“你真聪明!”然后后退一步,听女儿。那种铁汉的温柔,更是迷人。
聊天下时,女儿听着无聊的睡着,让她进屋里歇息她不去。慕容宇看见叶倾城望了望窗外,然后转了转身体。
慕容宇先是不懂,当坐到有些冷时,发现有凉风chuī进来,看着那些树叶chuī倒风向,才突然明白叶倾城刚刚那个看似无意的转身子是什么作用。
原来,他是默默为女儿挡风。
慕容宇盯着面前静默的男人,心思百转千回。
叶倾城让慕容悠回屋里睡,她又不去。慕容宇在面前,叶倾城自然不敢喝斥她命令她去屋里睡。可现在是秋天,风大,叶倾城担心她受凉,想把她抱到怀里吧,在长辈面前,又觉得那样过于轻浮,想了半天,只好看看风往那边chuī,为她挡挡风吧。
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会好那么一点点。
在叶倾城局促不安的qíng绪中,慕容宇问,
“叶将军好像心不在焉似的?”
叶倾城怕慕容宇误会他不耐烦自己听他说话,赶紧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风有些大,我担心悠儿会受凉。她不喜吃药,到时候怕是难缠了!”
看他紧皱着眉头,头疼的模样,慕容宇笑笑说,
“你抱着她去歇息吧,晚上吃饭,我让人准备好酒菜,我们父子俩好好喝一回,我这个女儿啊,实在难缠!”
叶倾城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喜,那抹光亮似是点燃了天空。他激动的差点又要跪下,慕容宇拉住他笑着劝说,
“好了,先抱悠儿回屋吧,免得惊醒了她。她要是没睡好,又该撒脾气了!”
叶倾城激动的点点头说,
“谢谢爹!”
慕容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就没了,换成一脸沉思。他想了又想,终于掏出怀中的纸包药,望了望窗外,眼里闪过狠过,一抬头,那药便分到窗外了。纸包蹦到枝头上,被扯了开来,粉沫被风chuī的四处飘散。
慕容宇哀哀在心中说,悠儿啊,爹疼了你十四岁,如今,就让爹拼了这条老命,疼你一辈子吧。
爹一生没有傲骨,就在死之前,做一次男人吧。
他压住心中的哽嗯,把管家叫来,表qíng第一次郑重而严厉的jiāo代说,
“写封信去,叫浩儿与枫儿近期内不要回来!我知道凤琴与阿兵一直有jiāo往,你去告诉她,让她现在就与阿兵走吧!”
管家一愣,这凤琴可是老爷最宠的四姨太啊,哪有男人带了绿帽子了,还眼睁睁放着别人走的?
就在管家疑惑时,又听慕容宇说,
“至于其它的姨太太,每个人给她们一百两银子,让她们今晚就回娘家!”
管家为难说,
“老爷,府里暂时没这么多银子!”
慕容宇眉头不皱的俐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