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徐岳笑得有些牵qiáng。
“对不起。”那笑容看得花朝异常难受,她低下头不去看徐岳。
“或许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徐岳越说咳的越厉害,脸红得有些不像话。
花朝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吓了一大跳,忙找出体温计测了他的温度,发现高烧到近39°C。半个小时前已经给徐家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就在花朝扶徐岳回房间休息时,医生匆忙赶到了徐岳家。
对于徐家的家庭医生花朝不陌生,以前徐岳还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医生会定期在徐家出入,她曾见过好几回。
医生帮徐岳打了针,又开了药之后嘱咐花朝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了徐岳家。吃了药后,徐岳看起来很疲惫,花朝放了杯温开水在chuáng头柜上,jiāo代道:“你好好休息别乱动,我去煮点稀饭。”
徐岳的喉咙gān涩疼痛,说句话像火在烧,但是他坚持要说话,“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外头的雨势越大,花朝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再开了chuáng边的台灯。晕huáng的灯光让人觉得很温暖,在屋内完全感觉不到外头的森冷。
“我不是不信任你和林静,只是我还不够信任自己,因为叶仙离我最远,所以只和她说,让她来当成秘密守着。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有的时候难受得想哭。”花朝边说边朝门移去,“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手握到门柄时花朝差点儿哭出来。
自从那天将辞职信塞给纪品扬后她就不曾再去上过班,整日在家中闭门不出,但是很多事不是你不去想就不会想起的。越逃避,那些记忆就越清晰。
“朝朝,你爱我吗?”
晕huáng的光在宽敞的卧室里显得很昏暗,徐岳迷迷糊糊之间,看不清花朝的背影。他的喉咙愈发的沙哑。
花朝拉开门,回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徐岳盯着她敲了许久后,沉默不语。花朝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一扇门可以隔开一个世界。
卧室那扇厚重的门就此隔开了徐岳和花朝的世界,徐岳望着chuáng头柜上那盏灯苦笑。她真的没听清楚他的话吗?
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原来,是他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医生开出的药物有少许的安眠药成分,徐岳终究抵不过那一阵阵睡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锅里的粥在熬煮下渐渐沸腾起来。
花朝看着那些从fèng隙中冒出来的蒸汽久久不能回神。
她确实听清了徐岳的话。
早几年,她一直想问徐岳:你爱我吗?
可是一年年过去,她始终没能问出口,于是就再也没有问的必要。
对于徐岳,她是爱的。
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从没忘记自己对他的爱。
但是二十三岁以后,她已经开始一点点埋葬了她对他的爱。
当初她并不知道徐岳对她原来也有同样的感qíng。如果徐岳在二十三岁那年,在她冲动的将自己嫁出去之前对她说出他的感qíng,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她不会和纪品扬深jiāo,会嫁给徐岳,就此平淡的过日子。
可是她和徐岳终究是错过了。
就好比熬粥,从大火到文火再到小火,才会有香味。如果少了那一会儿的小火熬煮,少了那么一点火候,粥就会变了味道。
花朝关掉炉火,将锅里的粥舀进了碗里,端到了徐岳的房间里。将粥放在chuáng头柜上,花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一点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徐岳的chuáng头看着他,手轻轻划过徐岳的脸,又想起了年少时光。
那时候她的欢乐悲喜全都因为徐岳,他陪伴她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几年。
“我十五岁认识你,一直到二十三岁嫁给纪品扬之前,为你哭为你笑,却只能安静的在你身边当你最好的朋友。二十三岁之后,我渐渐的将你从我的爱qíng里驱赶出境,最后,你成了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而我,将我的爱qíng送给了另一个男人。二十五岁,我忘了纪品扬,可是再面对你时,我却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刻骨铭心。爱了那么多年,我不敢相信自己以后不再爱你,只好拼命的对自己说我一直都爱你。从前我见到杜莎莎,会疯狂的嫉妒,如今我见到杜莎莎,却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了。二十七岁的chūn末,我又遇到了纪品扬,我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动心了。我理所当然的习惯他的存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不爱你了。”有泪从花朝的眼角滑落,滴在被褥上,“你不是问我是否爱你吗?是的,我爱你,曾经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