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羲——”她反应最快,疾步上前扶住他摇摇yù坠的身子,他无助转过如死灰一般的脸,问她:“他说得是真的吗?筠儿死了?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快告诉我不是……”
朝颜抓紧他的手,再忍不下心骗他,只好点头。夜羲一张脸瞬时间惨白得再无半点血色,半响,只觉喉间一甜,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慕思筠的死讯传出,让本就病痛缠身的夜羲当即呕血晕厥。
仿佛仅在一夜之间,他原本青黑鬓发迅速变作斑白。整个人迅速消瘦,形容枯槁,终日昏睡病榻,人事不省。太医来瞧过后,道是悲极之下迷了心窍,眼前仅剩一个法子,以雪参入药,指不定能护住他心脉些时日,可雪参乃西域进宫,生在终年积雪的险峰之间,采摘艰难,极其罕有。
阖宫之中,仅有登基大典时西域特使贡奉的几支,就放在皇帝的未央宫。要拿到雪参为夜羲续命,似乎只有去求那一人。
那个男人,yīn毒狡诈,霸道yín邪。他在等,等着她去跟他服软,跟他低头。去求他,臣服于他。
抉择是痛苦的,可这个头,她不愿意低,那般的不愿意。他对她做的禽shòu不如之事,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原谅。
她不要,再不要被人肆意糟践她的身体。
☆、第四十四章
月麟香,甜腻,馥郁。
袅袅熏烟徐徐飘散在朦胧的夜色中,如同男子掌心的炽热,透过单薄的绢纱一寸寸熨帖过她微凉的肌肤。朝颜自睡梦中惊醒,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抚着自己的鬓发,掌心火烫而熟悉。
“谁!”她飞快挥开那手,坐起身惊喝。
“是朕。” 那人慢慢俯低身体,遍体熏人的酒气迅速袭近,月光映照下,一双深墨色的长眸中亦是流光承转,分明yù念深重。
肌肤的触碰,陌生而恐惧,半年前那个深夜他加诸于她疯狂的凌rǔ蓦然在记忆中炸开,朝颜怕极了他这样的眼神,尖叫一声赤足飞快跳下榻,一步步踉跄向门口退去,歇斯底里地喊:“你这个疯子,你还来gān什么!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她耳边仿佛已能听见那一夜自己无力而绝望的哭泣,却什么都做不成,只能被他不顾一切qiáng占,从此骨骼血ròu里都被烙上了属于他的气息。
“是!朕是个疯子又如何!”夜飒笑得张狂,紧走几步迫近她:“想逃?你还能往哪儿逃?是不是非得bī朕现在就把姬夜羲的人头拧下来,你才晓得自己到底是谁的女人?”
她脸上一片惊恐的煞白,却也冷笑:“你就只剩这点出息?就会用旁人的生死来威胁一个女人?”
在她心中他竟还抵不过一个懦弱无能的病秧子,他又何苦该这般折杀自己?一直压抑的火气瞬间腾然而起,夜飒勃然大怒,挥手就yù一个耳光往她脸上掴去,朝颜闭眼扬起下巴,静静等着他这一巴掌挥来。
半响,他的掌心却僵在半空,终还是狠不下心,狠狠收了回去。他恨极了她这个样子,见到她傻傻护着另一个男人,而漠然仇视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剑杀了她,趁早了结了这日日牵肠挂肚的qíng丝牵绊。
杀了她,可他舍不得;弃了她就此不管不顾,他更舍不得。她是他捧在手心的明月光,更是他的命,此生此世,怎能将命割舍得去?如此这般,简直要将他bī疯。夜飒气得双肩发抖,满身的怒火无处发泄,胸口剧烈起伏,已近bào露的边缘,信手就将她的衣襟一把撕开。
“不要!”她断不料他竟敢这样放肆,拼命去挣脱,“夜羲就在里面,他会听见的!我求你……不要……”
“你什么样子朕没见过,到现在还蠢得要给那个半死人守节是吧!”知道她的恐惧,夜飒目中赤红如火,根本听不进她的哀求,将她拦腰拖到一侧书案上,伸手把桌上物事一扫,烛台笔砚哗啦啦落了一地。
从chūn到夏,整整三个月如yīn云一般徘徊心中的痒痛惆怅让他顾不得了,再也顾不得了!朝颜胸口一凉,转瞬间身上仅存的衣衫已被他扯得零落láng藉,浑身赤luǒ。他鼻息粗重,伸臂将她禁锢在自己与桌沿之间,将她的身体bī迫作一个羞耻妖娆的姿势。
“你叫啊!最好叫得越大声,让他醒来看看你现在这副làng样儿!”他咬牙,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将自己衣袍一掀,就就这么笔直地站着,居高临下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