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拨打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失落感愈qiáng。在我想挂断时,右前方响起熟悉的铃声,然后左耳听到一声,"喂。"
不由自主,我转向右方,一家西餐厅门外,一男一女走出。男的高俊挺拔,女的就是那朵令我嫉妒过的白莲,举手投足间比照片更多一抹的韵味,就像酿造一杯红酒,开始是诱人俏丽的葡萄,而后是醉人魅惑的红酒。
相携而出的画面,狠狠刺痛我的眼眸。这就是他不联系我的原因,让我一人胡思乱想,让我独自因为他们还善存的过去而黯然神伤。而他,出差回来第一天便陪佳人共赴这美好的烛光晚餐,又或许他其实早已回来,只是我不知道。
"闻艺?"低沉的嗓音将我唤回现实中,而现实留下的只有更残酷。
"嗯!"我尽量让声音不颤抖。
"在哪里?"
"你呢?"
"在外面,今晚我会晚点回家。"罗仁生的声音那么沉稳淡定,听不出半点心虚,还是说他们在一起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我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两人的背影那么和谐那么般配,又是我的自卑让自己这么悲哀地抬高他们吗?
"晚饭吃了吗?"如此平静的声音,同心底的翻江倒海鲜明对比,我果然也有表演天赋。
"吃过了。"
"跟谁吃的?"
他脚步停顿,声音也停住了,然后一句质问,"你怎么了?"
在我想回答的时候,看见夏卉雪忽然挽着他手臂,然后伸手抚摸他眉骨间,像似在抚平他蹙紧的眉头。
罗仁生头扭开避开她的手,另一只手臂举着电话,是不方便推开她?还是本不想推开?那女人似乎不满,跺脚几下,突然凑上去急速吻上他。
我被惊呆了,站在那里,手还是拿着手机,却找不到声音。内心有团火在团聚,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烧得我想将手机砸像她脑袋。还有刺激我全部神经的痛意,疼得我颤抖。
"注意点!"罗仁生声音很冷夹杂怒意低吼,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恼火。
即使他推开了那女人,可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跟初恋爱人约会,漫步在街道上要找寻过去的感觉吗?
酸楚连同怒火让我朝手机很大声吼道,"背叛妻子的男人!也给我注意点!"
同时,他转身一眼便抓住了我的视线。来不及看他的表qíng,我走到路边拦下计程车赶忙坐进去。
车开动时,抬头才发现罗仁生朝车子迎面走来,着急而冷凝的神qíng,可已经来不及挡下车速了。
我发狠地盯着他,这一掠也只瞧见他面容单纯的担忧之色。直到车子从他身旁擦过,而后听到他大力呼喊,"闻艺!"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眼泪悄悄滑落,只有它愿意在伤感时刻陪伴左右,也只有它接近我心底最真实的部分。
一到家,我直接奔进鑫鑫的房间,那个卧室让我逃避,有夏卉雪的书、有夏卉雪用过的chuī风机,还有他们无处藏匿的记忆。
扑向那张小chuáng,哭泣无法抑制,这几日所有的不安憔悴全然宣泄。第一次的幸福是随意的风,我抓不住,而这次呢,就是过境的暖流,滋润一阵后便是风雨jiāo加。
听不惯痛哭的声音,显得那么凄惨láng狈。我又跑进浴室,将门反锁。将洗手池的笼头开到最大,即使这很不环保,却能淹没我的哭声,此刻我需要这种掩耳盗铃。
坐在马桶上哭得正起劲,正自我沉浸在"被抛弃"的无比悲凉中。大力的敲门声吓我一跳,随之而来就是罗仁生急切的叫唤,"闻艺?我知道你在里面,先把门打开!"
不想让他瞧见我伤心哭泣的模样,我没吱声,不理会外面的男人声音有多大,有多愤怒。我只想把自己关在这个小角落听着哗哗急速的水流声,让刚才鄹起的酸涩随着那水一起流走。
估计是哭得太急太凶,这会儿反倒哭不出来,有些累就嘤嘤地哼着。
“不开是吗?很好!”罗仁生甩下这话,便没了声响。
我竖起耳朵想听外面的动静,奈何水流声音这会儿成了噪音,哗啦啦将其他声音盖住。
忽然门锁被大力扭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最后‘嘭!’地一下,门竟然被打开了,那锁就挂在门上,俨然成了个摆设。
罗仁生手握锁头,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臂,能看到手臂喷张的血管和扎实的肌ròu纹理。那是得费多大劲才能硬生生将这锁头拽开,他果然骨子里是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