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筱兔!”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膏,近乎凶狠地拔掉了盖子,yīn沉地警告:“如果你再敢把这些药膏弄掉,你就给我立刻走人,听到没有!”
印筱兔眨了眨眼,凝结着泪珠的圆眼有些愣然,却……又有些窃喜,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她就知道他的朗朗心里不会没有她。
“听到没有?”他不耐烦地又斜了他一眼,但手上的劲道却与声音的粗细成了反比。
印筱兔的嘴唇忍不住弯成了一个可爱的月牙儿形状,她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迅速地抢在戚朗前接住挤出的一条透明药膏,轻轻地抹在了戚朗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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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会儿还有一更,大概11点过后了,等不及的亲明天来看吧:)
①④一笑真的可以泯恩仇?
戚朗结实的肌ròu倏然僵硬,浓墨一般的眼瞳饱含复杂的qíng绪,投向那个带着一点点甜笑的小人儿。
轻锁的眉头,让修长的身形向后撤退,但那只雪白而灵活的手却没打算让他逃跑,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扬起那张小脸儿,不满地威胁:“你要是不让我给你擦药,我也不用你擦!”说着,她作势就要抽回手臂,戚朗轻合了一下眼帘,握紧了她的肘关节,脸上晃过一抹似是着恼、却又像是láng狈的神色,但终于他的身躯没有再动分毫。
印筱兔知道,他这样已经是默认了,于是摊开手掌,大方地吩咐着:“多挤点药膏给我。”
戚朗的呼吸有点沉重,印筱兔瞟了一眼他的神qíng,想来他大概是很想掐死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不因此而生气,反而有些想笑,也许她真的有传说中的被nüè倾向吧?哈哈,不过,这个人却只限于眼前的他,那个她爱得不能自拔的朗朗。
筱兔的指尖一如戚朗记忆中的柔软,那曾经惯用蛮力的手指,如今配合着那柔软的指腹,在他的胸前留下温柔的痕迹。他不是不会疼的榆木,只是当时看到筱兔受伤,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她疼。因为这个傻孩子,就是疼了,她也不会哭。
小的时候,筱兔是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在不停的受伤,受伤了也不哭,只是皱着眉头,瞠着圆圆的眼,跑到他的面前,让他chuīchuī。明明疼得呲牙咧嘴,但是每次在他无奈地对着她的伤口chuī一口气的时候,她都会喜笑颜开,勇敢地对他chuī嘘:“不疼,真的不疼!”
眼前那已如默语老片的镜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温馨,戚朗紧绷的俊颜渐渐软化,转变成一丝丝的柔qíng。
qíng不自禁地,他托起她的手臂,轻轻地对着上面烫红的肌肤chuī了chuī,筱兔怔然地停住手指的动作,眼中顿时如点燃篝火般明亮起来,她微微努起嘴唇,对着戚朗的胸口也chuī了一口气,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不由对视一笑。
在这样的一笑中,似乎所有的恩怨都已经泯灭了,筱兔单臂抱住了戚朗的腰,偏头避开他胸口前的烫伤,依偎在他的肩头:“朗朗,对不起,我回来了。”
①⑤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戚朗没有动,漆黑如墨的眼飘向了窗外的某一点。
拥住他的筱兔纤细了很多,在他一路抱着她奔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可是这样的纤细是为谁呢?
筱兔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却看不到戚朗脸上的神qíng在一点点的变幻,直至平淡如水。
他以为面对她的时候会是恨,到如今才发现恨是这样一件困难的事qíng,他做不来,真的是做不来。
他抬起手想揉揉她的发顶,但终于只是落在了她的肩上,他做不到恨她,可是始终也做不到原谅。也许在有些人的心里,不恨自然就等同于原谅,但是戚朗知道,这两个词本就不是同义。就像人们时常把恨与爱放在一起牵连,无恨无爱,无爱无恨,但这世间的人有千百亿,谁能规定每一个人都要遵循大多数人的道理?
人类最是感qíng复杂的动物,又何况是他戚朗?
戚朗轻缓却坚定地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来,眼底如一口幽深的井,却看不到任何的波澜:“筱兔,欢迎你回来。”
印筱兔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潭,火热的血液在迅速的冷却。
他说“筱兔,欢迎你回来。”
却不是说“兔兔,我要打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