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在开会,林萧的手机突然有了一个陌生来电,林萧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然后不顾Maggie 在她身后问着什么,按下了接听键,脚步踉跄走出会议室。
“是林萧吗?我是蒋森的同事吴力朋,上次聚会见过的。”
林萧记起来上次和蒋森的一帮朋友在pub,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是我,有什么事吗?”
“蒋森他在工地上出了点事,你能马上到市中心医院来一趟吗?”
林萧不顾穿着高跟鞋,不顾同事们差异的眼光,在写字楼里狂奔。
不停地催出租车师傅车开快点,再快点,到了急救室旁,外面已是一堆人,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也有穿着工作服的,一个领导样的走过来对林萧说:“你是蒋森的未婚妻吧,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非常抱歉,他没能坚持到抵达医院,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林萧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声音颤抖,拉着旁边一个穿工作服的人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那人也有点被林萧吓到了,结结巴巴道:“他……他从鹰架上掉下来了,本来只上去几分钟的,谁知他就出事了……他这几天一直神qíng恍惚,本来大家都劝他不要去的……”
鹰架,蒋森正在参与修建一栋二十八层高的大楼,林萧想想那高耸的鹰架,一阵眩晕。
林萧丢开那人,自己都不知怎么进的病房,看见那躺在担架上的人,一chuáng白布遮住了整个身体,包括脸。
林萧还是觉得难以相信,揭开白布,一张熟悉的脸,只是有些苍白,嘴唇发紫,神qíng安详,仿佛睡着了。林萧垂下头,轻轻吻了吻他,觉得他肯定又会开心地笑,可这次,这张脸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蒋森,你不愿见我了呢,你生我的气了,你不理我了。是我让你太累了吧?你想休息了……
蒋森,你醒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们不是还要去看婚纱的吗?
蒋森,你不要这样对我,你是在报复我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就算你不要我了,可你还有爸爸妈妈呀,还有洛晨呢,你都不要了吗?
蒋森,你一直那么阳光,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
蒋森,我就这么让你绝望吗?
哦,不,你一定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你那么善良,你怎么会忍心让这么多人为你难过?是了,你只是不小心而已,你不是故意和我开玩笑的。可是,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
一滴滴眼泪滴落在蒋森脸上,溅出些微水花,不一会,蒋森也已是满脸泪水。只是这张脸,再也不会有哭的表qíng,也无法再给林萧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那个骑着车子经过自己身边,又回头对自己看呀看的少年,那个在路边的小摊上,被自己丢下的男孩子,那个在小巷子里让自己快跑的人,那个在雾中逐渐离去的身影,那个悄悄来到F市两个月,还不告诉自己的人,那个每晚拉着自己去跑步的人,那个会做好吃的甜点的人,那个说不在乎要不要孩子的人,那个……那个人,真的再也不会醒来了。
尾声
一个小男孩仰起漂亮的小脸,看着林萧:“大哥哥哪儿去了?他怎么不在呢?”
林萧摸摸他的头:“大哥哥啊,姐姐让他失望了,他不愿见姐姐了。你以后陪着姐姐好不好?”
洛晨点点头:“好。”
林萧笑了:“姐姐把你从院子里接出来,带你去一个全新的地方,我们两个忘记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洛晨伸出小手,拂去林萧脸上的泪水:“姐姐不要哭,洛晨会一直陪着姐姐。”
南柯一梦终须醒,画梁chūn尽落香尘。
莫怨梁间燕无qíng,应知吸取眼前人。
当年在灵隐寺求签,对这四句反复记诵,如今幡然领悟,却已物是人非,林萧不由得苦笑。蒋森,你在看着我吗,还是始终不愿再见我?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呢,你将永不会离开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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