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然认真地说:“我可以把钱还你。”
蔡欣制止:“得了吧,我怕你吃不起饭饿死。”
到了去看展会那天,蔡欣想了想,毕竟是去膜拜偶像的作品,应该虔诚隆重一点,她换上了一条黑色裙子,在展厅门口看到张赫然时,蔡欣笑了。他也穿了正装,不仅如此,还用发胶定型了头发。他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好底子,稍微一收拾,立刻耀眼夺目。他站在那里,gāngān净净,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俊美颀长。
蔡欣和他站在一起,忍不住打趣自己:“我是不是像你阿姨?”
张赫然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摇头:“不像,你今天特别漂亮。”
蔡欣看着张赫然的眼睛,觉得那应该是世界上最会蛊惑人心的有双眼睛。
展会展出的作品,蔡欣看得很仔细。她从一幅幅展品里,仿佛看到自己曾经怀有的艺术之梦,那个梦因为喜欢的人而被孕育,也因为生活不得不被磨灭。她被一幅幅作品牵引着,不由自主感受着过去如今,一时间竟有点心酸。
看完展会出来,蔡欣有点qíng绪失落。她对张赫然说:“我忽然发现,我真是个失败的人,别人的青chūn是刻骨铭心,我的青chūn是无人问津。
就说你吧,你在学校的时候多风云,而我呢,我想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吧。”
张赫然定定地望着她,认真地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人记得你,一定有。”
蔡欣看看他,笑了:“谢谢你安慰我。”
17
刘一慡请蔡欣吃海鲜,蔡欣不知道什么东西没吃对,过敏了。她脸色铁青,吐了一次,有点发烧。刘一慡本来要送她去医院,可是临时接到一通电话,从刘一慡为难的表qíng看,蔡欣想打电话的那个人应该是有很急的事。
蔡欣叹了口气,告诉刘一慡:“你要是有急事就去忙吧,我没关系的,我过敏过得都习惯了,等下我打个车去医院吊个针就好。”
刘一慡犹犹豫豫地,但最终还是顺应了她的好意走掉了。
蔡欣忽然觉得心里很难过,她想起来看过的电视剧里有句话: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说没关系就是有关系,说你走吧其实是想让你别走。想着这句对白,蔡欣心酸得不行。为了让自己坚qiáng点,她赶紧打住思绪,准备叫车去医院。可是刚站起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直接摔坐回去。想着再等等,可能qíng况会好一点,结果再等等之后,她连呼吸都费劲了,手脚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完全动不了。感觉到qíng况不太好,蔡欣叫来服务员,让她帮自己拨个电话。
拨给谁呢?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在这个城市,她似乎竟只有岳思思这么一个所谓朋友。蔡欣为自己感到悲哀。就这么一个朋友,还撕了。她使劲地想,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告诉服务员:“麻烦你帮我拨电话给‘张大伯’”。
电话接通后,服务员把手机递到蔡欣耳边。蔡欣喘着粗气对张赫然说:“麻烦你来……带我去医院……我付你钱!”
18
医院里,张赫然面沉如水地看着躺在病chuáng上打着吊针的蔡欣。他静静地陪着蔡欣把水吊完,又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过敏的症状消失。
等蔡欣终于能够下地自己走了,张赫然开了口,他冷着脸沉着声,问蔡欣:“你在刘一慡面前,能活得有点自尊吗?”
蔡欣一下怔住,“你怎么知道刘一慡的?”她也沉了声问。
张赫然不接她的话,继续说:“过敏不是小事,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而他呢,他在哪?”
蔡欣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扭头向外走。
张赫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在那个姓刘的面前真贱……”
蔡欣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她并没有停下来,她继续往前走。
“……呵,不过我没什么资格说你,我更贱。
蔡欣没有回头,一直走出医院。她没有看到身后的张赫然脸上的表qíng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怆然。
19
几天来,蔡欣总觉得张赫然那句话在耳边不停地响,尤其前半句。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贱。她qiáng迫自己不要主动联系刘一慡,于是她发现,刘一慡也没有主动联系她,甚至她从医院回来后,他一个问候的信息都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