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样踏实肯gān的行业jīng英要走,连夜宴居的老板都惊动了,亲自找他谈话,诚恳地说:“你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
叶景总不能说这里的人事倾轧让人难以忍受,只能托辞说家里有事,必须回去处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上海,所以只能辞职。老板不便硬留,而那个才gān了不讲义气之事的副总也拉不下面子来挽留,最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办了离职手续,拂袖而去。
这是叶景第一次不讲人qíng面子,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也迈出了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步。
他没有要求任何人与他共进退,但他前脚走,方晓颜后脚就辞了职,跑到那家酒店应聘做文员。她既能熟练cao作现代办公设备,又是一位出色的美工,只需要拿一份钱,却可以做两样工作,因此轻而易举地击败前来应聘的众多竞争者,进入酒店工作。
由于一连串的动dàng,叶景没能如约带她出去度假,只是在临走时告诉她,“以后如果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他没想到,竟然会很快就在自己工作的酒店里又看到了这个女孩。
她依然不善言谈,工作努力踏实,也不争名逐利,给她的同事和上司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只有看着叶景的时候,她脸上平淡的神qíng才会消失,眼睛变得很亮,让叶景为之心动。
沈念秋当时在公关部工作,负责策划各种促销方案并协调各部门具体实施,因此很快就认识了叶景,并惊讶地发现,两人居然是老乡。
“哎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沈念秋感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请吧。”叶景也很高兴,“难得在这里碰到老乡。”
旁边有同事看到,略带调侃地问:“什么事那么高兴啊?说出来一起分享。”
沈念秋幽默地说:“我跟他是一个村的。”
叶景忍俊不禁,赶紧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一个村的。”
那同事也不上当,笑眯眯地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不是地球村吗?”
“那倒是。”沈念秋笑出声来。
不久以后,叶景请她出去吃饭。她独自前往,而他带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他看上去很快乐,对她介绍道:“她叫方晓颜,是我女朋友。”
方晓颜很腼腆,脸颊微微泛红,眼里闪烁着单纯的幸福。沈念秋至今仍然记得这一幕。当时她以为这对璧人是天作之合,将来结婚生子都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可是万万没想到,当中却会发生这么多事,让人感觉世事无常,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神游天外,叶景昏睡不醒,病房里一直很安静。等到吴瑞弘安排来的男员工到达,沈念秋给了他一张名片,轻声jiāo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道:“有什么事就马上通知我,给我打电话。”
那个男孩赶紧点头。
沈念秋把身上的现金都掏出来给他,“如果叶总醒了,晚上你给他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你自己也要吃饭,想吃什么就买,不用省。”
那个男服务员连忙答应,“好。”
沈念秋离开医院,又去叶景的家查看。吴瑞弘守在那里,两个木工正在往门框上钉木线,一见到她就立刻汇报工程进度,“今天晚上就能做好,再刷上漆,得两、三天才能住人,不过门可以锁上,保证安全。”
“好。”沈念秋点头,对吴瑞弘jiāo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别忘了晚上带师傅们出去吃饭,这才转身下楼,开车回家。
她从家里赶过来,紧张了一天,没吃没喝,却并不觉得饿,只感到疲倦。回到家里,她沏了杯茶抱在手上,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在上海的那些日子总的来说很美好,有不少人追求她,但她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一直过着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跟各个部门的同事学习很多东西,闲时会约朋友出去玩。
叶景总是和方晓颜在一起,日子虽然艰难,但过得很甜蜜。他们住的都是酒店提供的员工宿舍,一间房里住四个人,很少有能够单独相处的空间,只能在下班以后的有限时间里出去找地方坐坐,或者跟沈念秋出去泡吧、泡咖啡馆,看她兴致勃勃地学调酒,神采飞扬地细数各个品牌咖啡的优劣。
后来,沈念秋不堪办公室xing骚扰,决定回沐城。她离开上海不久,叶景也带着方晓颜回来了,原因几乎跟她一样,那个频频骚扰沈念秋的分管二线部门的副总又开始骚扰方晓颜。方晓颜的xing格没有沈念秋那么刚烈,对那个无赖的仗势欺人完全没有办法,每天都苦不堪言,叶景知道后立刻辞职,带着方晓颜离开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