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的时候那边才随意找了个闲汉传话,让韩三娘去拿货,她自然要来通知沈晚照,见兄妹俩一道出来了,犹豫片刻,倒也没说什么。
沈晚照笑着解释道:“我哥听完你昨天的话,也觉着这东西挺好,就想跟咱们一道儿去看看。”
要是跟去的是旁人,韩三娘肯定不乐意,但既然是沈朝……她一双妙目上下瞧了许久:“阿朝也想要啊。”
沈朝被她看得风chuī裤裆凉,不自觉紧了紧腿,勉qiáng应和道:“正是。”然后就一溜烟上车了。
她想跟上去,被沈晚照笑嘻嘻拦住:“男女有别,咱们坐一辆马车吧。”说完也不等韩三娘说话,硬拉着她上了后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出发不到两刻,后面锦衣卫的人和沈明喜就跟了上去,他们塞给兄妹俩一人一个烟花弹,只等到地方了就放。
秦怀明骑在马上,见她双眉微皱,面带担忧,倒显得有些女人味了,不禁笑着宽慰道:“阿晚和阿早都是聪明孩子,身手也不差,咱们又有这么多人马,不会有事的。”
沈明喜斜睨他一眼:“阿早和阿晚?你叫谁呢?”
秦怀明gān笑:“口误口误,沈少爷和沈姑娘。”
车轮滚滚,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城郊,又上了一处不知名的小山,东拐西拐了许久才停到一处寺庙前,寺庙虽然不大,但门口早有一名女尼等着。
女尼先对着韩三娘行了一礼,又见着沈朝和沈晚照,面露诧异:“这两位是……”
韩三娘道:“这是我的弟妹,觉着那牙刷子不错,也想过来跟薛掌柜做笔生意。”
女尼道:“按照规矩,新来的客人都是要搜身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沈晚照做出一副刁蛮小姐样子,不屑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搜我的身?可别弄脏了我的新衣裳。”
沈朝今天故意打扮的十分骚包,演的更加bī真,随手撸下手上金戒指扔到女尼的脚边:“搜身?我呸!不就是要钱吗,小爷这就给你,赶紧让开。”
沈晚照:“……”哥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女尼面色羞恼,见兄妹俩没脑子的德行也少了几分怀疑,多了几分鄙薄,弯腰捡起地上的金戒指,脸上笑开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少爷姑娘里面请。”
兄妹俩暗暗松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佛寺供人休憩的偏殿已经布置好了,里头竟然有不少人在,大都是妇人,还有几个年轻女子,都一脸狂热地做着发财梦,有个鹰钩鼻,大眼睛的中年妇人站在最前面,见到沈朝和沈晚照,眼里划过一丝异色,大步走向韩三娘,亲热笑道:“三娘,这东西卖的怎么样?”
她步伐稳健,疾步如风,看来还是个练家子,兄妹俩垂眼,掩住眼底的诧异。
韩三娘笑道:“托刘大娘您的福,倒也小赚了几个。”她又转头:“这两个是我的弟妹,听说您这生意好做,也想过来问问。”
刘大娘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真是大娘我的荣幸了,我看两位仪表不俗,不知道在出身哪个高门?”
韩三娘正要说话,沈晚照就打断了她,装作bào发户的德行,把腿一抖:“不想告诉你,咱们是生意人,讲究钱货往来,你打听这么多gān什么,知道不知道规矩?赶紧让我们俩看看货。”
刘大娘沉吟片刻,又笑道:“这个不急,让我给两位先介绍介绍东西。”
接下来又是一通胡chuī,孔雀胆鹤顶红都算是普通的了,人家的毛巾是织女用的天蚕丝,脚盆是万年玄玉做的,洗脸的皂粉是天湖边儿种的皂荚树,什么?你问为什么天上要种皂荚树,神仙也要洗衣服啊!
到了最后越扯越离谱,如果按等级划分,韩三娘是轻度神经病,那这个刘大娘就是重度jīng分,深度臆想症患者,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连他妈九天玄女都扯出来的,一套一套的,还跟真的似的。
兄妹俩忍笑忍的肚皮生疼,她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对刘大娘道:“我们出去透透气,顺便商议商议给家里进多少。”
刘大娘笑眯眯地答应了,端了杯茶来给两人:“刚才说的投机,都没给你们上茶,喝杯茶再去商议也不迟。”
两人自然不会吃喝这儿的东西,沈晚照刚要推拒,她就已经端了过来,突然手腕一抖,茶水撒到沈晚照的前襟和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