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原来看惯了有字幕的戏曲,没字幕的不说一句都听不懂,但也差不多了,看戏完全是图个热闹,所谓她目前完全没有get到众人的点,为啥大家的表qíng都辣么玄幻捏?
接下来唱到两人糙丛中野合的一段戏,就见两个戏子相互搂着上下其手,亲嘴做耍。
这时候旁白唱道:“……世间万物真稀奇;两岸绿荫夹一溪。dòng口有泉làng滚滚;门外无路糙凄凄。花在深山蜂难采;巢处山腰鸟不栖。唯有老僧常来此;每次归去醉如泥。”
沈晚照这回终于听懂了也看懂了,一脸懵bī地看向殷怀兰:“你就过来看这个啊?”
殷怀兰也有点不好意思,呵呵gān笑道:“都是唱词而已,虽然露骨了些,再说我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这等戏啊,现在就走了又不大好,哪有人听戏听一半的?”
沈晚照上辈子也是一枚看遍ròu番18禁的老司机,跟那些一比这出戏实在算不得什么,这时候故作清高就太没意思了,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
不过说起来,古代戏子都是男人充当的,虽然上了妆瞧不出具体的,但想着两个男人在台上卿卿我我,心里不由得有点微妙。
她这边是没再说话,有的卫道士却看不下去了,就听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特意约我出来逛,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沈晚照扭头一看,竟然是解明,旁边还跟了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辅师。她和殷怀兰登时有种看小huáng书被老师抓包的感觉,赶忙搬起杌子藏到人堆儿里。
解明作为书院里难得的青壮师长,也被抓包过来监督众人农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没想到竟然被拉过来看这种东西,简直是……:“yín词làng语,不堪入目!柳风,枉费你还是读书人!”
柳辅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抹了把脸道:“长宁,你这就没意思了,你一无家室二无子女,听出折子戏又有什么?何必过的跟苦行僧似的?”
解明还是狠狠地一甩袖,怒瞪他一眼,转身要走:“yín糜!污秽!这与有没有妻女何gān?若是自己持身正派,不管有没有家室,都能做到‘君子慎独’!”
柳辅师无奈,上前一步要拉住他。
沈晚照听见他说的话十分不赞同,她上辈子也没少看十八X,现在三观也没长歪啊,这种事儿全凭个人自觉了。
不过辩证的看,解明确实称得上君子了,玉瑶郡主挑女婿的眼光不差,解明虽然有些清高迂腐,但也不能说他人品有瑕,余大虽然生的丑了点,但却是京里出了名的端方君子。
他骂完正准备走,冷不丁扫到殷怀俭,再定睛细看,好几个书院的学生都隐藏在人群中,瞧得津津有味,他出离愤怒了,上前一步冷声道:“你们怎么会在此处啊?!”
几人看小huáng戏看的正开心,没想到有师长突然过来了,顿时被吓得后脊背发凉,齐齐转过身,底气不足地道:“解师……”
沈晚照和殷怀兰看被抓包了,也只得灰溜溜地走出来听训,解明板着脸说了一通忠孝节义,把个别脸皮薄的臊得满面通红。
解明也是嘴欠,训学生归训学生吧,冷不丁飘来一句:“你们若是再跟这些不男不女的下九流厮混,别怪我不讲qíng面了。”
这话可是捅了篓子,台上的戏子们这时候正好一折戏唱完,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听了这话立时就不gān了,抄起鼓槌铜锣就跳了下来:“你这臭穷酸骂谁呢?!”
这群人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解明却怡然不惧,还想与这帮人理论,沈晚照见事不好,一手扯着解明,另一只手拉着殷怀兰,一路往村口拔足狂奔,直到跑到村子外头的田地里他们才不追了。
沈晚照累的呼哧呼哧喘气:“解师您,您真是……”
解明身体素质还不如她呢,差点瘫在地上,在原地平了好一会儿气儿才缓缓道:“虽然你今日救我出险境,但你们听yín词làng语的事儿,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沈晚照:“……”我谢您了诶!
三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同行的同伴过来,解明道:“怕是方才跑散了吧,咱们先回农庄,他们等会儿应当也能回去。”
沈晚照又探头看了看镇子,见没什么动静才点头应了个是。
三人并肩往前走,沈晚照不知道说啥,解明大部分时候是个闷葫芦,殷怀兰夹在中间十分尴尬,主动活跃气氛道:“解师方才那番话我们都听见了,您当真无愧君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