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时候站在她面前有种站在前世教导主任面前的错觉。
今儿中午温重光命人送了筐鲜葡萄过来,沈晚照见颗颗滚圆硕大,如紫玛瑙一般,上面还沾着露水,递了赏钱给送葡萄过来的常随:“怎么他这差事当着当着还当出了一筐葡萄来了?”
常随笑道:“夫人玩笑了,这是今年新上贡的葡萄,圣上今儿个赏下来的,主子想着您喜欢吃,所以特意命小的送过来给您尝个鲜。”
沈晚照笑道:“他自己留了吗?”
常随道:“主子说他留一盘子就够了。”
沈晚照又问:“他按时吃过饭了吗?我给他备的羹汤你们有没有热了给他喝?”
温重光是个工作狂魔,有时候差事忙起来错过饭点,要么随便吃个不好克化的对付过去,要么就gān脆不吃,沈晚照知道之后自然不会让他在这样,三令五申让他按时吃饭,每天还必做了汤品让他喝了养胃。
常随笑道:“本来险些忘了,幸好小的还记得夫人的叮嘱,冒死提了一句,主子这才去吃的午饭。羹汤都按着您的吩咐热好,小的亲眼看着主子喝完一碗才过来的。”
沈晚照笑道:“知道你忠心,少不了你的赏。”
常随笑的合不拢嘴:“不敢不敢。整个内阁谁不说咱们首辅有福气,说您贤惠贴心,顾惜夫君身子,就是好些成亲多年的阁老也羡慕的不行。”
沈晚照给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取了赏钱让他先回去了。
她跟沈乔吃了一串多就吃不下了,见一人也吃不完这些葡萄,便四下分了些,刚走到殷怀月这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愤愤砸东西的声音传了出来。
她差点被一块碎瓷片溅到,忙抬脚躲开,拎着葡萄进门小心避开地上的láng藉,惊愕道:“你怎么了你这是?”
殷怀月赤红着一双眼:“那贱人,那贱人!”
沈晚照见一地地茶杯茶盏,还有些撕碎的薪俸信笺,更有些剪碎的荷包扇带等物,心下有些明白,脸也沉了下来:“你跟那书生还有来往?”
殷怀月嘴唇颤了颤,静静地看着她,眼底两行泪便流了下来。
沈晚照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先把搁着葡萄的食盒放下,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拉着她坐下,先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了?你砸东砸西的就能把事qíng办妥?孔茹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要是但凡有个什么让她发现了,这事儿还不得张扬开?”
她又怒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当初答应我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
殷怀月嘴唇动了动,深深低下头去:“你说了之后……我本来也是要跟他断了的,话都说出去了,但有一回我出门的时候马车侧翻,他不知怎么正好赶上救了我,我就,我就……”她把脸埋进双手里。
英雄救美这桥段狗血是狗血,但架不住管用啊。
沈晚照冷笑道:“这样的事儿你都信?我看指不定就是他想法子弄坏你的马车,然后自编了这么一出戏想继续缠着你。”
她本以为殷怀月要反驳,没想到她竟把头低的更低,显然是默认,于是催促道:“然后呢?”
她低声道:“我本是打算和他断gān净的,经过这事儿又往来起来,后来……”
沈晚照上下打量她几眼,惊道:“你们不会……”那个了吧!
殷怀月出奇地秒懂了,咬牙怒道:“没有!最多就是写写书信换换信物这些,你想哪儿去了!”
沈晚照催促道:“没有就好,你继续说。”
她脸重新埋在手里,肩头耸动:“我后来发现有一女子时不时来寻他,他对拿女子非打即骂,很是不客气,我觉得不对,质问之后他说这女子是他同乡,人却心术不正,常常勾引纠缠他,我看他对那女子是不大客气,就没在追问,心里却暗暗留心,让底下人追查……”
沈晚照松了口气:“你还不算糊涂到家。”
殷怀月声音愤恨:“他做事儿很是小心,我派去的人前些日子才查出来,那女子竟是他发妻,这个禽shòu不如的!”
陈世美和秦香莲?!沈晚照怕她迁怒,道:“他娘子是无辜的,遇人不淑,你可别犯糊涂,既然知道了他是个什么人,那就赶紧和他断gān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