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准头有没有,这力气倒是不小,这弓虽然短,但至少得有一石的力气才能拉开,在魏朝,一石就是三十公斤,他能拉的半满,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很有把子力气了。
他见众人面露诧异,越发得意,暗暗咬牙将弓拉的更满,顺便挑衅的看了眼沈晚照。
这时候沈明喜正在上头讲注意事项:“……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话其实说的是she箭的注意事项,弓弦一旦拉开,箭矢必须要放出去,不能随意松手,不能放空箭,不然会伤了自己……妈的,最后一个站着的,你个傻bīgān嘛呢!”
她说的就是余二,余二被他吓得浑身一抖,听她说完又不敢松手,方也不是收也不是,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沈明喜差点给他气死,大骂道:“蠢货,人话听不懂啊!”
她身高腿长,几步跨到余二跟前,倾下身握住他拉弓的两只手,慢慢地把弓弦收了回去,余二竟然神奇的有点脸红。
过了半晌弓弦才被收回去,沈明喜毫不留qíng地给了他一脚:“跟狗说了这么多狗都不会吃屎了!你他妈怎么还不长记xing,有没有脑子啊!”
她拔高了声音道:“别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我有个副手,开弓放了空箭,躺到chuáng上现在还没下来,越大的力气手上越重,别以为有点力气就能成能,码头上卸货的更要人力气大,你们怎么不去卸货?!”
这回没人敢搭腔,沈明喜重重地哼了一声,让余二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别人用靶子练习。
因着好些人都不怎么会用弓箭,沈明喜把他们的箭换成竹箭,头是蜡头,上面涂了白粉,she到靶子上能留下印子,可惜好些人都she到了靶子外。
沈明喜竟然没发火,挨个走到他们身边纠正姿势,走到沈晚照跟前的时候问道:“别人也就罢了,你是打小练骑she的,你又在那姓余的跟前,你怎么不拦住他呢?”
沈晚照犹豫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话:“我不喜欢他,他上回带人来打我,就是刚才还那箭指着我呢,我们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就是拦了他也不会听的。”
她又不是拜圣母的,再说要是余二遇到生命危险她肯定是要说的,方才最多就是受点小伤。
沈明喜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失望:“他听不听是他的事,你说不说是你的事,你们这样的要是上了战场,难道眼看着他送死,还可能因为你们俩的意气用事,让整场战争都输了。”
沈晚照没说话,沈明喜淡淡道:“你也别心里不服,往近了说,圣上可能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俩这样子是让人看笑话吗?外人不会管你们俩有多大仇,只会说书院教导无方,说我沈明喜没把你们教好,你把眼光放远点,别老想着这些jī零狗碎的事儿。”
她伸手一指:“下午你到我院子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晚照觉得她话里有话,便点了点头,她又走到余二身边骂了几句。
大家开始专心she箭,沈晚照毫无疑问地拔了头筹,she出的箭矢要么接近靶心,要么正中靶心,余二看得眼睛都红了。
其次表现最让人吃惊的竟然是殷怀月,她一开始she偏了几只,后来表现越发神勇,虽然比不上沈晚照,但比其他人也qiáng出一大截,就是沈晚照当初刚学骑she的时候,也不见得比她qiáng。
第十次正中靶心,殷怀月又是惊讶又是高兴:“我原来还没怎么摸过弓箭呢,没想到竟然she中了。”
孔茹难免酸了几句,有跟她jiāo好的都夸赞她,殷怀月摸着短弓十分兴奋,她和几个表现好的都被沈明喜夸了,他们真没想到除了奴才的奉承之外,竟然还有人会真心夸他们,欢喜的都要飞上云端了。
有他们的激励,下半节课大家都踊跃表现,到了下课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里的短弓。
沈明喜看了眼殷怀月,朗声道:“殷怀月表现出众,练习的又刻苦,所以我任她为骑she课的课长,你们要以她为表率,继续学习,她也要不断进步,监督几门,大家有意见吗?”她顿了下又道:“有意见也没用,我定了。”
殷怀月先是一惊,然后喜得蹦起来,众人都向她道贺去了。
沈晚照有点郁闷,不过转念一想倒也释然了,她打九岁就开始摸弓,能she中靶心没甚好夸耀的,殷怀月才学了没多久也达到了,说明在she箭上有天分,沈明喜身为师长,选她很正常,再说她还当着四书通讲的课长呢。